鹽運政司府上添了兩個娃兒,果然是鬧騰了許多。偏廳之上,百里思、白澤各抱着一個襁褓,海棠、筱雪則也圍簇一旁細細打量着。
「白澤,你生這兩個娃兒怎長得這般老丑啊?」筱雪看着兩個小孩紅通通、皺巴巴的膚皮,禁不住嘀咕道:「看起來倒像是小老頭和小老太呢!」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甚是訝異。二人自小一起長大,同床共眠了十幾年,自是甚麼話也說的,並無半點忌諱。
百里思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輕斥道:「你胡說甚麼話!小孩在娘親肚子裏是泡在羊水裏的,自然會有些松松皺皺的,再過幾月來看,不知道這兩個娃兒生得有多俊呢!」她自己生養過,自然知道小嬰孩出生時都是這般樣子的。
白澤之前也覺得這兩個寶寶的模樣,實在是不大討喜,只是畢竟自己懷胎十月乃生,倒並不甚在意。然而,做娘親的自然希望孩兒都長的俊俏些,這時聽了百里思的話,笑逐顏開問道:「夫人,當真如此麼?」
「自然是了。塵兒出生那會兒,只怕還沒這兩個寶寶好看呢。」百里思一邊輕輕晃着襁褓,一邊溫聲言道。
梅遠塵現時的面容自然是一等一的出挑,任誰也找不出半點毛病來。白澤聽百里思說自己娃兒的形容竟不遜色公子,一時笑得合不攏嘴。
海棠看着百里思手裏抱着的梅新月,甜甜的笑着,心裏忍不住想道:「夫人說,頜王殿下已允了我們三人的婚事。待他此間軍務稍定,便攜我去都城,為我們三人操持婚儀。我和公子,不多久也要有自己的娃兒了,生個女孩兒也是頂好的。」
四女正聊得興起,卻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乃是傅愆快步行了來。
「夫人,盧百夫帶回了一封老爺的家信給我!」傅愆在百里思跟前站定,躬身報道,一邊雙手遞來一個信封。這是梅思源離開錦州後第一次傳信回來。百里思臉上一喜,輕輕把新月交到筱雪手中,接過信,打開看起來。
傅愆分別和白澤、筱雪招呼過,發現竟有兩個小襁褓,不禁大叫了起來:「嫂子,你竟生了兩個娃兒呢!可好的很呢!」
「你小聲着些,莫驚着了寶寶!」筱雪見丈夫這般粗莽,嬌聲嗔道。傅愆一咧嘴,笑着點了點頭,輕輕靠近筱雪,逗起了她懷中的小新月來,「寶寶,囉囉嘞嘞我是你二叔哦!」小新月卻只顧努着小嘴巴,半點也不去理他。
「嫂子,娃子都叫甚麼名字?怎不喜歡我這個二叔?」傅愆也不置氣,笑着問道。雖說他與白澤早已熟稔,先前一直是直呼其名的。然,自她與傅懲成了親,他便改口喚她「嫂子」了。
「寶寶還小,且不知道你說甚麼罷。」白澤心情甚好,笑着答他:「男孩兒是哥哥,喚傅長生,女娃子便叫梅新月了。」
傅愆心中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心中暗暗想道:「我和筱雪也要生幾個娃兒才好啊!梅府的人丁實在少寡,我們佑護老爺不力,累他受傷生養不得,我們怎對得起先老爺和先夫人?自當過繼些子嗣給老爺彌罪。」
看完信,百里思心中一直不安的心才算踏實了些。信不過數十言,也就寫些梅思源因着善後庶務繁重,一時恐難脫身,囑她照料好府中上下。「這便夠了,只要他平安康健,便比甚麼也好!」
宿州算是個偏遠小州,州府府衙既小且陋,實在難以作為親王行轅。一番計量,夏牧朝選擇在宿州城外的鐵甲軍軍營落腳:一來,再沒有何處比此地更安全;二來,梅思源、諸葛平泰、徐定安皆在此間,有事正好商議。雖然,梅、許二人傷重未愈,下不得床。
已是酉時三刻,天色已漸漸沉下,偏營中早已點上了燈盞。梅思源與徐定安各自躺在一張竹榻上,盡力躬下身子。夏牧朝忙去扶他們,斥道:「甚麼時候了,還拘着這些虛禮作甚?」語氣之中,竟是慍意頗重。梅、徐二人皆是死戰強敵而傷,乃大華有功之臣,夏牧朝自不願他們冒着傷口撕裂的危險來行這毫無真意的鞠禮。
二人謝過,老實躺了下來。
夏牧朝在梅思源病榻前的椅子上坐下,再謂一旁的諸葛平泰道:「平泰,你也坐下罷!」四人便或坐或躺,擠着圍成了一圈。夏牧朝挨個看了三人,乃正聲道:「三位,宿州之戰,你們是首功之人,我自會依律請賞。有幾件事,我必先告於你們知:其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