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可能查出什麼。」
他的雙手不斷的顫抖着,慢慢的抬起頭來,然後用一種很古怪的神色看着王驚夢,看着余左池和其餘人。
「為什麼要查呢?」
他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然後繼續說道:「難道你們不覺得,有能力殺死顧離人的人,也應該能夠輕而易舉的殺死你們嗎?」
「老虎吃人,但人還是會殺老虎。」
王驚夢看着他說道:「而且有些事情,是哪怕失去性命也要去做的。」
唐寒魚用古怪的眼光看着王驚夢,但在他再次出聲之前,余左池的聲音響了起來。
「做任何事情都有代價,殺顧離人的代價,比殺世上絕大多數人都要大得多,同樣,要殺死我們,那人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余左池平靜的看着他,說道:「沒有人能夠無休無止的不斷付出這樣的代價,而且巴山劍場有關誰的劍最強便誰拿主意的規矩,並非有關權勢,而是有關一句老話,天塌下來,也有最高的人頂着。」
「我不知道你在怕什麼。」
他認真的看着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的唐寒魚,緩聲說道:「巴山劍場最高的是顧離人,有什麼事情,自然是他頂着,現在最高的是我,那人要殺,也要先殺了我。」
「我覺得你是真傻。」
雲棠冷笑起來。
這是巴山劍場自己的事情,她在這裏屬於外人,按理而言,這個時候她不應該發聲,但這不是她的性情,她想說便說,「天要下雨,你害怕下雨,但你自己卻將擋在你頭頂的那柄傘給刺破了。你傻不傻?」
唐寒魚緊抿着雙唇,他沒有說話,他的衣衫被自己的冷汗所浸透。
「唐寒魚!你到底做了什麼,是誰害死了顧離人!」
一名老者憤怒的厲喝出聲。
現在所有人都不再懷疑王驚夢的判斷,都已確定唐寒魚的確有問題。
「你們不可能查出什麼。」
唐寒魚慢慢的抬起頭來,他苦笑起來,「因為哪怕你能從顧離人的身上看出些蛛絲馬跡,但也不可能從另外一個死人身上看出什麼。」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就死了。
他的體內響起無數道破裂的聲音。
破碎的臟器和鮮血,從他的口鼻之中狂噴而出。
「白痴就是白痴。」
雲棠看着倒下死去的唐寒魚,嘲諷的說道。
很多巴山劍場中人對她怒目而視。
雖然唐寒魚肯定是和顧離人之死有關,但他畢竟是巴山劍場中人,而且死也已經死了,似乎輪不到她這樣的一個外人如此說。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雲棠卻是好不迴避那些憤怒的目光,她臉上嘲諷的神色反而更加濃烈了一些,「難道他是想保護那個幕後黑手?他這樣一死了之,自然是想要保護他在意的人,家人或者好友,但幕後那人難道會容許別人從他的家人身上查出些線索?如果我猜的不錯,等你們去追查那些線索時,他的那些家人或是好友,恐怕早就死光了。」
「齊王朝的巫晶,楚王朝的黑夢。」
余左池點了點頭,道:「只是能夠拿來這兩樣東西的人,世上便沒有幾個。」
雲棠也點了點頭,「哪怕對於秦王朝之外的其餘王朝,都很想滅掉秦王朝的最強劍師,但也需要佈局的人有足夠的實力,讓他們覺得交出這兩件東西給他之後,便一定能夠殺死顧離人。」
「對於生意而言,這樣還不夠。」
戚寒山深吸了一口氣,他緩緩的說道:「只是殺死顧離人,齊王朝和楚王朝未必就願意給出那兩件至寶,這背後組局的人,一定還要給予更多的利益交換,否則對於齊王朝或是楚王朝而言,便是虧本的生意。」
「說的對,換了我是齊王或是楚王也是一樣,憑什麼要殺一個對各朝都有威脅的人物,卻只有我們出錢出力?」
雲棠淡淡道:「但不管如何,組局者一定是權傾朝野的權貴,而且他一定認為顧離人對他做某些事情有着致命的威脅。」
「那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