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對他另眼相看?」
林煮酒走到王驚夢的身側,用他打起的那一桶井水開始洗漱,同時看着那名叫做趙薔的年輕人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因為總感覺這人獨特。」王驚夢說道。
林煮酒微微蹙起眉頭,道:「哪裏奇特。」
王驚夢很是認真的想了想。
這種問題一般很難回答,就像是一朵花很香,但要如何對人形容那朵花的具體香味是哪種,卻總是很難形容。
「他太過游離事外,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純粹的看客,好像走過路過正好看到一般,他替師兄來邀戰,當然是置身其中,但他給我的感覺卻偏偏就像是看客….不只是對於這件事,他眼中的神情太過寧靜,似乎行走在長陵本身,就只是走走看看而已。」王驚夢緩緩的邊想邊說道。
「有些人天性如此,不喜和人爭風鬥狠,或許正因為他這樣的心性,所以他師兄才會讓他來傳訊。」林煮酒道:「因為像他這樣的人不容易惹惱別人。」
「不只是如此。他雖然給我的感覺像個純粹走走看看的看客…」
王驚夢搖了搖頭,說到此處,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那桶清涼的井水,說到:「就像是這清涼的水中卻有一團火,這人舉手投足之間,劍意卻是一往無前,似乎一劍出,便絕無迴轉。」
「一劍出卻絕無迴轉?」
林煮酒瞬間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劍意之事,天下恐怕無人能有王驚夢這樣特殊的感受,他看着王驚夢,接着道:「你的意思是,這人給人的感覺是天性平和,與世無爭,但他若是用劍起來,劍招卻恐怕霸烈無比?」
「不是霸烈便能形容。」
王驚夢抬起頭來,看着那名年輕人消失之處,眼神里充滿了好奇,甚至有些期待,「是一種真正亡命的氣息。」
林煮酒搖了搖頭,尚且不能理解,在他想來,或許只有真正的見了方才那名年輕人的出劍,才能徹底明白了。
至於那破境之約,他卻是並不擔心。
這些時日的修行,他知道王驚夢應該早就觸及到了四境和五境之間的那一層紙,只是他自己都不明白,王驚夢為什麼不急着捅破那一層紙。
他當然不會覺得王驚夢能夠神機妙算,能夠早就預料到有這樣一名對手出現,不和他比劍,卻要和他比修行破境。
他是如此想,但嫣心蘭卻並不如此想。
有新鮮的米香傳入了他們的鼻翼。
嫣心蘭端着一盆剛剛烤熟的米餅從後方的院舍之中走出。
這種米餅是長陵的特色。
此時已入夏,有新鮮的黍米產出,最新鮮的黍米分外軟糯,取新鮮去穀皮的黍米蒸熟之後,再製成餅,餅中放上一些調好味的肥瘦適中的肉糜,再入火烘烤。這種黍米餅便是外殼鬆脆,內里卻是軟糯鮮香無比,是長陵在入夏之後必定要制的美食。
即便是一些遠行的商隊,都會在離開長陵時帶上不少,便是道途上的饕鬄大餐。
「既敢以破境提出比斗,想必這人的師兄也已經隨時可以破境。」嫣心蘭看着王驚夢,道:「既然同時如此,這勝負便未必。」
王驚夢還未洗漱,但是嗅着這米餅的香味,卻是忍不住取了一個便直接吃了起來,又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破境不如比劍直觀,比劍之勝負,哪怕是不懂修行之人都看得出熱鬧,既然如此,在這些人眼中,熱鬧恐怕更為重要。剎那時光他們並不在意,在我看來,破境之勝負,也不在剎那時光,而在誰之破境更為熱鬧。」
「不管如何熱鬧,你只要破境慢了,傳出去還是輸了。」嫣心蘭很奇怪的看着王驚夢,道:「你現在之所以在長陵如此名聲,便是因為你不敗。」
王驚夢看了她一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林煮酒卻是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破境之勝負,當然不在於捅破那一層紙的時間,還在於誰破境之後的境界更為強大,得到的好處更多?」
王驚夢笑了起來。
在他看來,這是理所當然。
在此時長陵所有人看來,他是四境未破五境,而四境融元、五境神念,四境和五境之間,
第一百二十六章 破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