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蘇敬賢幾句搶白,陳姓青年律師一張臉漲成豬肝色,久久說不出話。
一個不在警隊任職的人,就算將投訴信寄去保安局也毫無作用,而鬧出這樣的笑話也的確怪他業務水平不熟練,接到李裁法的通知後立刻就敢來警署保釋孟寶生,絲毫沒有調查過李裁法剛惹上的這個新對頭。
「全香港不單止李裁法一個人請的起律師,如果你還有什麼法律上的問題請教,我帶來的律師一定可以給你上堂課。」蘇敬賢望着面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陳姓律師,繼續出言嘲諷,扭回頭看向身後的朱書位,「朱律師,你有冇興趣給他補補課?」
身後,朱書位像是沒聽見蘇敬賢的話,兩眼直勾勾盯着那位陳姓青年律師,聲音中帶着徵詢和詫異:「嘉豪?」
蘇敬賢挑挑眉頭:「怎麼?你兩個認識?」
答案顯而易見,就在朱書位『嘉豪』兩個字出口後,陳姓青年律師臉上露出愕然之色,目光穿過蘇敬賢身後的魏世勛和顏雄兩人,定定地落在朱書位臉上。
「書位?」陳嘉豪眨眨眼,聲音中帶着驚喜,「你怎麼會在這裏?」
一句話出口,陳嘉豪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態,回頭看了一眼面色不悅的孟寶生,急忙開口解釋:「寶哥,他是我之前在律師樓的朋友,我們兩個很久沒見面過面了。」
李裁法、孟寶生這樣的毒佬,疑心最終,陳嘉豪深知如果他不開口解釋這一句,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懷疑是內鬼,被丟下樓去。
全香港公認最危險的三個正當職業,律師、記者和會計,每一步都如同在走鋼絲繩,容不得他不小心。
聽到陳嘉豪的解釋,孟寶生從鼻孔中嗯了一聲,收回放在朱書位臉上的目光,雙手抱肩:「我只想知道我現在能不能出去。」
陳嘉豪下意識開口:「當然可以……」
「當然不可以!」他的話只說到一半,再度被蘇敬賢出言打斷,「你這個律師真的不合格,有機會我會建議李裁法換掉你。」
蘇敬賢說完這句話,不去看陳嘉豪臉上的惱火之色,側過臉沖等候良久的顏雄使個眼色。
顏雄笑眯眯走上前,露出自己被玻璃劃傷,已經裹傷厚厚紗布的雙手:「這位律師先生你好,之前在麗池你的當事人對我使用暴力,身為一名警務人員,我現在指控他故意傷害罪有冇問題?」
蘇敬賢可以對陳嘉豪這位華人律師大小聲,顏雄卻沒這個膽量,但他的話卻仍舊令得陳嘉豪神色微變。
回頭看了一眼孟寶生,見對方無所謂的朝自己點點頭,陳嘉豪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寶哥,現在問題有點嚴重,按規矩他們有權強制扣留你直到開庭或者撤訴,我也沒辦法。」
「廢物!」孟寶生聞言瞪了陳嘉豪一眼,「先交保釋金擔保我出去!」
陳嘉豪苦笑一聲:「寶哥,襲警這條罪不能擔保。」
孟寶生看着顏雄還沒放下去的臃腫雙手,低聲咒罵一句,咬着牙吩咐陳嘉豪:「你現在回麗池,給裁法先生傳幾句話。」
陳嘉豪點一點頭,看着辦公室里唯一坐在椅子上的呂樂,開口說道:「警官,我有話要單獨同我的當事人將,麻煩安排一個單人間。」
「好啊!」呂樂笑眯眯開口,抓起桌上的雪茄盒,從椅子上直起身來,徑直走向門外,「就這間房嘍,我們出去外麵食只煙,你兩個慢慢聊。」
辦公室外,呂樂將雪茄分給眾人,一行五人就在過道中吞雲吐霧,靜候房間裏孟寶生和陳嘉豪兩人。
「我押寶在你身上,不如話給我聽,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呂樂靠在過道牆壁上,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蘇敬賢。
蘇敬賢看了呂樂一眼,挑眉道:「我只不過想讓李裁法低頭認錯,你現在想讓他死?」
呂樂咧嘴一笑:「搗毀全香港最大的黃砒窩點,不止我能升職,警隊的聲望也會提高,以後官字頭話事,我當然想讓他死。」
一旁的顏雄聽完呂樂這兩句話,呼吸粗重幾分,眼中閃動着興奮之色。
「再講啦!先替我手下的員工討回公道,到時候你想玩一鋪大的,我奉陪到底。」蘇敬賢沖呂樂擠擠眼,然後開口詢問顏雄,「雄哥,能不能聯繫王老吉出來和李裁法打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