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陽高懸着,照耀着大地。大筆趣 m.dabiqu.com
北風呼呼地刮着,高山,密佈的針葉林都覆蓋上了皚皚白雪。
如畫的美景。
一縷縷的黑煙飄向天空。
彈道在空氣中劃出了弧線,猛烈的振動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炸開的迫擊炮彈仿佛一朵朵盛開在陣地上的黑色花朵。
美軍交替掩護着,一波接一波地沖向志願軍的陣地。
機槍掃射。
戰機從頭頂滑翔而過。
子彈洞穿了身軀。
鮮血在地上靜靜地流淌。
嘶吼聲、咆哮聲、爆炸聲、轟鳴聲交織不斷,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部默劇一般。
狗雜在炮兵陣地里一發接着一發地填裝着炮彈……
連長一邊射擊,一邊嘶吼着指揮。一顆子彈擦着他的頭皮飛過去……
段宇興握着輕機槍,掃射着,彈殼在眼前瘋狂地跳躍着……
雲峰帶着人手順着戰壕奔走,增援薄弱地點。所過之處,密集的子彈緊隨而至……
馬彪操着刺刀與突入戰壕的美軍展開了白刃戰,硬生生將對方逼退……
沙石飛濺,四周的每一絲空氣都滲透了硝煙味。
張秀蘭在戰壕中艱難地拖動着屍體。
爆炸的衝擊不斷擴散,每一個人都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小魚一般,毫無還手之力,任憑風吹雨打。可每一個人卻又都鉚足了勁頭,做着自己所能做的事。
鮮血在沙地上緩緩暈開。
一發發榴彈炮騰空而起,整個陣地炸開了花。美軍的彈藥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嗆鼻的氣味、粉塵撲面而來,雲一先灰頭土臉地在火力交織的戰壕里艱難地攀爬着,拽住一個身軀,拼了命的往回拖。直到拽到身邊,才發現傷員是宋學銘。
他睜着眼睛,似乎想對雲一先說些什麼,一張口,鮮血卻已經拼了命地往外涌,什麼都說不出來。
拽着雲一先,他微微顫抖着。
雲一先迅速從他的衣兜里掏出了兩份家書,握在手中,顫抖着,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放心,我懂。」
宋學銘緩緩地擠出微笑,卻又最終凝固。
收起自己手中,染血的兩封家書,雲一先紅着眼眶,在陣地上繼續奔着。
迫擊炮從來就沒停過,榴彈炮零零散散,飛機伴隨着大口徑炮火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如此反覆。
美軍的衝鋒一波接着一波。
靠着僅有的兩門火炮和四挺重機槍,志願軍打退了美軍一波接着一波的進攻。
坑道中慢慢地堆滿了屍體,散發着焦臭的味道。
每一個人都紅了眼眶,渾身上下滿是血污,泥沙,咆哮着,嘶吼着。
雲峰遠遠地看了雲一先一眼。
如同遊魂一般,雲一先機械地在戰壕中奔走着,已經不記得自己搬過多少具屍體了,救過多少傷員。
遍佈鮮血的軀體摸上去是滑膩的。
粘在身上的,厚厚的血漬在幹了之後可以好像面膜一樣整塊撕下來。
激戰之中,每分每秒都有人在陣亡,喝一口水都是奢侈。
……
太陽微微傾斜。
整個戰場忽然安靜了下來。
志願軍戰士們都怔住了,透過射擊孔,呆呆地看着對面。
美軍陣營中,出現了大批的坦克和四聯裝防空戰車。
連長猛地嘶吼道:「炮兵機槍兵轉移——!」下一刻,炮兵陣地炸開了。
猛烈的直射炮火,狂風驟雨般的高射機槍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