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這一番,不免生了些同情之意,揭人家傷口的傷疤,這心思果真是夠歹毒的。
於是有人出聲道:「既是把人找出來了,大小姐可不能輕易這麼算了,得問問清楚才是,說不定是背後有人指使。」
說話的人是許家大少。
蘇錦昭點頭回應:「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對方一個人想來不會有這樣大的膽子。」
說完,便對管家吩咐道:「有勞馮管家把人帶過來。」
馮管家應了聲,心中卻憋了些疑問。剛才揭開面紗着實把他嚇了一跳,好端端的一個人容貌怎麼就給毀了,情急之下準備去通報傅氏,只是看到蘇錦昭淡定自若的樣子,又覺得這件事不太簡單。
在府中當差多年,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大小姐這事必有蹊蹺。
既然大小姐發了話,他做奴才的自當聽命行事便是了。
片刻功夫,管家便把人帶到了大廳。
吳生見到這麼多人目光不友善的看着自己,難免心生膽怯,身子也瑟瑟發抖起來。
「看你這賊頭賊腦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蘇家大小姐這次可是被人害苦了。」不僅如此,還害得他們這些人誤信了傳言來蘇家提親,如今鬧了這般尷尬的地步,可不大好收場。想至此,語氣便不由得多了幾分怒氣,「憑你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老實交代,是不是背後受人指使?又是受誰的指使?」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和刑部的人平日交情還算不錯,打聲招呼還是可以的。」
問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聽到這裏,吳生嚇得腿都軟了,連忙交代道:「是玉俏,是她讓我這麼做的。」
許家少爺再一次逼問道:「這玉俏又是誰?」
吳生看了一眼蘇錦昭,此刻她蒙着面紗,看不到她有什麼表情,蘇錦昭也不作聲,仿佛由着這些人去盤問吳生,既然有人替她出頭,她又何必自己親自動手。
吳生見狀,心知事情是瞞不住了,面對這些人的步步緊逼,他只好回道:「她是嚴家的丫鬟,是……是奉了嚴家大小姐的吩咐讓我這麼做的。」
此話一出,眾人一時驚訝不已。嚴家大小姐,嚴閣老的孫女,京都才女,人人眼中的大家閨秀,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因着自家舍妹平時與嚴雪來往,私下裏交情不錯,剛剛還揚言要為蘇錦昭出頭的許家少爺許慶陽,此時卻半信半疑的問道:「嚴家大小姐,那可是我們京都的才女,又出身名門,怎會做出這等不堪之事,休要把這髒水潑到他人身上。」
蘇錦昭就知道他會不信,不光許家的少爺不相信,就連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是充滿懷疑的。也難怪,嚴雪好名聲在外,這等下作之事,又豈會是堂堂嚴家大小姐所為。
吳生見眾人不信,便又道:「若不是有嚴家大小姐指使,我一個平民百姓又怎麼會冒險做出這種事,我和蘇大小姐無冤無仇的,沒必要害她。倘若你們不信,我可以和她們對質。」
原本大家是不願相信的,待見吳生說的振振有詞的樣子,心中到底生了幾分疑問。
剛剛替嚴雪說話的許家少爺此刻猶豫了,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蘇錦昭見此,不管眾人信了幾分,今日過後,嚴雪總歸是落了不好的名聲。
畢竟是閣老孫女,大家總要顧及一些,這樣的朝廷重臣,不是誰輕易得罪起的。錦昭見眾人一時無話,便讓管家將人帶了下去。
只不過,之前那些口口聲聲要娶她的男子,此時卻一個個找了藉口離開蘇家。也難怪,這些人本就是衝着她的容貌來的,如今她這般醜陋示人,別人只會躲得遠遠的,哪會真心娶她。
這樣再好不過了,如她所料。
待人全都走了後,錦昭一顆懸了的心這才安心落下來。
一旁的丫鬟巧慈卻有些氣憤的說道:「這些人走得還真快,明擺着是沖小姐你的容貌來,虧得小姐你想出了這樣一條妙計來,否則真要是嫁給他們當中一人,後果不堪設想,幸好,幸好。「
巧慈雙手虔誠的做了一個保佑的動作。
末了,又開始擔憂起來:「只是這樣一來,小姐容貌被毀一事便會傳了出去,雖說這是權宜之計,但難堵眾人悠悠之口,往後小姐你還怎麼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