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儈子手就一定冷血無情?
誰說處刑人就一定問心無愧?
只要還是人類,就不可能做到絕對的無情。
桑松也是一樣。
他以自身的職業為榮,嚴守處刑人的準則,清算罪孽,以儘可能不痛苦的方式結束犯人的生命。
唯有兩人例外。
時任法國國王路易十六和王妃瑪麗·安托內瓦特。
他打從內心尊敬他們,愛戴他們。從始至終,他都不認為兩人應當被處以死刑。
只是時代的浪潮無法阻擋,到最後,他不得不被時代推動着親手為他們處刑。
這讓桑松抱憾終生。
縱然被狂化扭曲了心智,他也依舊想着要瑪麗的原諒,尋求着救贖。
現在,瑪麗戰勝了他,也回應了他。
他這個敗者也該——
不,沒有應該了,因為有人下達了命令。
「以令咒下令,assassin兩名,立刻回到我的城裏。」
伴隨着紅色紋樣一閃而過,桑松的身體瞬間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歌劇魅影——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已經漸漸抵擋不住莫扎特的音樂攻勢,所以黑貞德同時對兩名敗者動用令咒。
令咒,大魔術的結晶,對於從者有着強制命令權的象徵,甚至可以實現空間轉移這樣的操作。
在這個扭曲的時代,除了迦勒底的御主藤丸立香,也就只有導致時代扭曲的ruler黑貞德擁有令咒,這本就是ruler的職介特權——而己方的貞德因為召喚不完全,並沒有得到這一權限。
來者是誰,顯而易見。
「遲到了不少時間呢,『龍之魔女』小姐。」
面對最凶,最惡的敵人,瑪麗反而放鬆下來,露出燦爛的微笑。
黑貞德並沒有理會瑪麗,半是讚許半是譏諷地抬起頭,看向對峙的一人一龍。
「本來以為屠龍者出現了,特地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是個偽物。魔術師什麼時候學會模仿劍士了?珀爾修斯。」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珀爾修斯心裏咯噔一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裝傻。
「不承認是嗎?沒關係,法夫納,全力釋放你的吐息,我向你保證,他不是齊格飛!」
法夫納雖然疑惑,卻沒有違反黑貞德的命令,龍炎最大限度壓縮,噴射。
珀爾修斯見狀,也是猛一咬牙,解放了寶具。
「幻想大劍·天魔失墜(balmung)!」
赤紅龍炎與黃昏劍光的激凸又一次展開。
只不過這一次,無往不利的幻想大劍沒能壓倒最大輸出的龍炎,反而因為法夫納居高臨下的稍稍落入下風。
「糟了,幻術——!!!」
儘管沒有對身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附加在身體表面的幻術卻被餘波衝散——珀爾修斯只是個依靠神性的半吊子魔術師,魔術的完成度很低,很容易被破解。
一陣模糊之間,銀法銀甲的劍士形象迅速消散,還原為紅髮灰袍的魔術師。
唯一不變的是魔術師手中的幻想大劍,尼伯龍根族打造的,北歐神話屈指可數的強力武器。
「吼~~~~~」
看到珀爾修斯真容的法夫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翅根被傷的舊恨,偽裝欺騙害它出醜的新仇,兩者疊加,讓他的憤怒直接攀升到頂點。身形一個拔高,立刻就要俯衝而下。
珀爾修斯見狀冷笑一聲,單手握住幻想大劍,另一隻手具現出「獵蛇之鐮」,對着天空輕輕一揮。
「不是齊格飛就治不了你了?翅膀上的傷口癒合了?是不是還希望我再來兩下,把你的翅膀砍下來烤了吃?我還不知道烤龍翅膀是什麼味道。」
依舊是虛張聲勢之策,賭翅根的傷口對法夫納造成的影響足夠大,否則不會弄那麼個噁心的肉瘤在背上輔助翅膀扇動。
事實證明珀爾修斯是正確的,法夫納俯衝的態勢立刻慢了下來,它真的有點怕了。傷口無法癒合的效果實在是太噁心了,不管它的鱗甲有多麼堅硬,只要獵蛇之鐮能夠製造傷口,就能一點一點削弱它。
然而,法夫納會被唬住,能夠看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