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吃過午飯後,出了食堂,肖大鵬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間剛過十一點鐘。
他一看離下午最後一科英語考試足足還有三個小時時間,便轉頭就對陳立生說:「立生,時間還早,要不出去看會錄像吧?」
在02年,雖然互聯網已經興起,但在一個八線小縣城來說,網吧還是一個稀有的存在。魯東縣那時只有那麼幾家網吧,雖然網費也並算不貴,但平時是根本搶不上號的。
所以,學校周邊那些表面看上去是個書店,其實裏面藏着的一個個放着錄像的小黑屋才是像肖大鵬這樣學生的主要消磨時光的場所。
其實,要是在平時,肖大鵬是不會邀請陳立生的,他知道他就算邀請了,陳立生也不會去。
但不知道為何,經過剛剛一起上廁所,又一起吃飯的短暫接觸,他感覺今天的陳立生好像跟以往自己認知的那個略微有點自閉,只知道啃書做題的陳立生有點不一樣了。
他很詫異,陳立生好像忽然就變得健談,坦然,開朗自信起來,連他這個平時話就很多的人都被陳立生的話題拉着走了,並且還插不上話,同時還能讓他聽得津津有味。
這讓肖大鵬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眼睛瞎了,不過這樣的陳立生卻很對他的味兒。
肖大鵬和陳立生一樣,都是來自魯東縣周圍的鄉鎮農村,兩人都是住校生。
肖大鵬人長得是人高馬大,臉上總是帶着一種驕橫之氣,但為人處世卻極為的講所謂的哥們義氣,於是在學校就漸漸的擁有了以他馬首是瞻的小團體。
小團體裏誰遇到了問題,和誰有了摩擦,自己不能解決的都會請肖大鵬出面解決,就這樣漸漸的在魯東一中全體學生中,肖大鵬有了一些名氣和威嚴。
想依靠巴結他的,見面都會客氣的叫他一聲「鵬哥」。連高三的學長在解決衝突時,看到對方請肖大鵬出面,也都會給他幾分薄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當然,這也讓肖大鵬成了學校政教處的一根眼中釘,肉中刺,對他是極為的「照顧」。
正當肖大鵬期盼着陳立生答應他時,陳立生卻乾脆的拒絕了他。
「不了,大鵬,我今天頭有點暈,我考數學時睡着了你也看到了,我想回宿舍眯一會去。」
肖大鵬哈哈一笑,並不在意,「行,那你回宿舍休息,記得多喝點熱水,那我就先走了。」
陳立生不是不想和肖大鵬去,而是他剛剛在打飯時,翻遍了自己所有的口袋,只搜出了二十九塊五毛錢。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雖然這點錢已經足夠他坐車回家,回到家後就餓不死他了。
但他家裏並不寬裕,張口跟父母要,他可能做不到了。就算要了,父母給了錢,最多也就是三五十塊,對現在的他來說,杯水車薪。
因為,這點錢,已經完全不能滿足現在身體裏住的208年33歲意識的陳立生的消費需求了。
兩者已經產生了矛盾,而且,這種矛盾不可調和,不可逆轉。
所以,賺錢,已經到了一個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他需要馬上回到宿舍,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找到方法,解決矛盾。
和肖大鵬分道揚鑣後,陳立生來到了男生宿舍樓,剛走進樓內,他就迷茫了。
我宿舍在哪來着?對,是在三樓,三零幾呢?忘了。
想起來了,是上了三樓右轉第一間挨着樓道的那間。
於是,陳立生邁開腳步,上了三樓,右轉來到了第一間宿舍門前,抬頭一看,原來是307。
正要推門,卻發現門上上着鎖,其他的舍友還沒有回來,陳立生嘗試着翻了翻自己衣服的口袋,果然摸出了一把鑰匙。
「咔嚓」一聲,鎖開了,陳立生推門而入。
剎那間,塵封已久的記憶,好像也隨着進門的那一刻被徹底解封了。
在這間宿舍里,三年的歡聲笑語,點燈夜讀,像電影片段般一股腦的涌了上來,讓陳立生一陣唏噓。
這是一個八人間,左右各兩張上下鋪,中間一個大方桌,卓上零散的放着一些書本資料,八張小方凳整齊的擺在桌下。
陳立生記得自己的床鋪是右邊靠窗位置的下鋪,走向前去,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