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手裏拿着兩顆夜明珠,看着這兩個傻兄弟手舞足蹈的念着這幾句話,南越口音說起來很是僵硬,有些不倫不類,但是意思卻是很清楚的了。
林清越心裏想笑,面上卻不顯,對着二人用南越話讚嘆:「說得很好。」
兩兄弟得意洋洋,一臉「這還用說的樣子」。
林清越轉過頭,嘴角一勾,目光一對,就看到百里洛川看着她,恍惚似乎帶着戲謔和有趣,但是仔細一瞧,卻不過是少年質樸的笑罷了。
林清越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他,應該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吧。
少年雙眸清亮,仿佛不染塵埃,他問:「你在教他們說話?」
林清越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不懂南越的話就好。
她點了點頭:「是呀。來,給你。」
她將夜明珠遞了過去,想了想又收了回來,擦了擦,這才遞過去:「你不是有點怕黑嗎?有這夜明珠,應該可以驅散點黑暗。」
百里洛川看着她在夜明珠光輝下亮如點漆的眼,目光往下落,落到她纖細的手指上,袖子往下褪了一截,露出的手腕猶如霜雪,他伸手接了:「謝謝。」
林清越收回手:「不用。」
夜明珠上仿佛還有少女的握過的溫度,他不動聲色的轉過眼眸,眼底散開點點笑意。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巴蛇車便到達了目的地。
人車門打開。
兩兄弟手舞足蹈的朝着外面跑了出去,百里洛川和林清越也緊跟着下車。
兩個人剛剛下車,巴蛇像是怕極了一樣「咻」的一聲飛速跑了。
林清越忍不住回頭看,百里洛川問:「怎麼了?」
林清越道:「這巴蛇和我以前見得不一樣。以前脾氣大,要御蛇女拿象肉餵才走。今天似乎不拿象肉都走得快了。」
百里洛川眼眸一轉:「是嗎?我第一次坐,不知道。」
兩個人說着話,便隨着山道到了寺廟外,小小的一座,清靜悠閒,門外種着幾棵大棗樹。兩個人剛到,一個小和尚走了過來,對着兩人施禮,看着百里洛川,面露難色:「公子……敢問您還要在這裏住多久?近來入住之人太多,寺內怕是住不下了。」
陵城邊緣有很多這樣的寺廟,都是可以免費讓外來人居住的,讀書人可以幫寺廟抄寫佛經,一般人可以做些打掃來幫襯,但是居住的時間卻有限制,不能超出三個月,否則便要付錢了。
很顯然,百里洛川已經在這裏住了將近三個月。
林清越略略一想便知道了難處。
百里洛川對着那小僧道:「小生再住個三兩日便走。」
那小僧鬆了一口氣,這少年相貌從未所見之色,雖然出家人說色即是空,但是私下對這位小公子卻多有關注,知道他清貧,便從未有過催促之語,但是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了也不能壞了規矩。
百里洛川轉頭看着林清越,道:「多謝。天快黑了,你先回去吧,晚了不大好。」
林清越看了他一眼,道:「我家院子大,要不,你在我們那裏先暫住?」
百里洛川一頓,道:「不大好吧。況且,府內都是小姐,我一個粗鄙之人……」
林清越笑道:「這你無須擔心,我父親在我家旁邊置有一處,比鄰而居,當初便是為了有人不便而有的。」
百里洛川似乎又猶豫了一下:「你和當朝九皇子立馬要結親了,定然和皇家多有牽扯,我怕行事不周,對……」
林清越擺了擺手:「我和那位九皇子素味平生,皇家之事和我又有何干係?聖旨雖然下了,可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我可不會嫁給一個我從未了解的人。況且……」
她從未將心思,放在此等事情上。
她頓了頓,又洒然一笑:「道不同罷了。」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她想起自己對這少年那似有似無的好感,也應該就此打住了,便止於朋友便好。
她抬眼看他:「我兩日之後再來尋你,為你安排妥當,不論你在花都多久都可以暫住。」
百里洛川又道了謝。
林清越這才轉身離開。
百里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