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炕上躺了一會兒,韓窈試探着慢慢的爬了起來,剛一起身就一陣頭昏眼花,早上時腦袋撞狠了,有點兒輕微的腦震盪,現在一動彈頭就暈。
她閉着眼睛歇了半晌,等腦袋不那麼暈了,才慢慢的挪動身子下了地。
家裡冷的冰窖似的,她得燒點兒火取取暖,屋裡冷的跟冰窖似的,再這麼躺下去,就算沒撞死也得凍死。
她扶着牆,慢慢的走進了廚房。
廚房的佈局跟北方農村大多數人家的佈局一樣,一進廚房就是一左一後兩個灶台,每個灶台上都安着一口八印的大鐵鍋,鍋台上還放着鍋叉、蓋子、箅子、勺子、水舀子等物,離鍋台不遠的地方有兩口缸,一口是水缸、一個是酸菜缸,東北角是一個放柴火的柴火堆,柴火堆上堆着北方最常見的柴火——苞米杆子,柴火堆對着的西北角,就是放碗筷兒的碗架子,家裏的鍋碗瓢盆兒和油鹽醬醋都放在這裏面。
韓佳君雖然是八零後,但是上輩子就是在北方農村長大的,對這種農村的廚房格局很熟悉。
她打量完廚房,就拿着苞米杆子填到灶坑裏,點着火兒,又拿着葫蘆瓢去水缸里舀水,打算刷刷鍋,做點兒吃的。
掀開水缸缸蓋的時候,缸里一下子映出她的倒影來。
一個黃黃瘦瘦的小丫頭,眼睛大大的,臉兒尖尖的,額頭上還纏着一塊髒兮兮的破布條子,布條子上氤氳着猩紅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韓佳君一看這包紮傷口的布條子,眼皮頓時一跳!
這埋了吧汰的布條子,跟個抹布似的,纏在傷口上不擎等着得感染嗎?
於是,她也顧不上做飯了,趕緊從空間裏找出個乾淨的臉盆,又刷了一遍後,舀了水,端到了東屋裏。
她記得家裏有一面臉盆大小的鏡子,就鑲在東屋的牆上,她要包紮傷口,得照着鏡子操作。
家裏一共三間房子,東屋是她爹娘從前住的屋子,現在爹娘不在了,這屋裏就空着了。
進屋後,看見屋裏靠南窗台那有一鋪大炕,炕上鋪了張已經壞了的破炕席,地上擺着一口紅底描花的大柜子,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柜子前放了幾個柳條子編的筐,一個直徑有一米的大笸籮,還有一個簸箕和幾件常用的農具。
門口兒的位置,放了一個凳子,凳子上面放着臉盆兒,洗臉盆上方的牆上,就鑲着家裏唯一的一面鏡子,鏡子旁邊訂着個釘子,上面還掛着一塊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毛巾,都露窟窿了,不過洗的倒是挺乾淨的。
韓窈簡單的看了屋子一眼後,就對着鏡子,解開了纏在額頭上的破布條。
此時,額上的傷口已經呈半結痂狀態,凝固的血液跟破布條子粘在了一起,往下扯布條子的時候,又把傷口給生生的扯開了。
「嘶——真特麼疼啊!」
韓窈疼得齜牙咧嘴的,趕緊彎下腰清洗,直到把那盆水洗紅了,她的額頭也不在往外冒血了,她才從空間裏拿出醫藥箱,上了點兒藥,又用紗布把傷口給纏住了。
包紮完傷口,她又忽然看見那堆筐子和笸籮的下面並排鋪着幾塊木板,她想了一下,記起來這兒是個菜窖了,家裏的糧食和菜就存放在這個菜窖里。
韓窈走過去,拿開木板,趴在菜窖口往裏看了一下,菜窖大約有兩米半深,裏面黑洞洞的,亂七八糟的放了些袋子和秋菜。
她用意念把窖裏面的東西都收了出來。
於是,空間裏赫然多出了一簍土豆子,一簍地瓜,十多顆白菜,二十多個蘿蔔,五個倭瓜,一小袋苞米碴子(頂多也就二十斤)半袋高粱米(十五斤左右的樣子),還有七八斤黃豆和一小盆小米子!
韓窈皺起了眉頭。
怎麼就只有這點兒?
現在是冬月,生產隊剛把糧食分下來兩個多月,她記得自己分了二百斤糧食,磨完後去了皮殼還有一百二三十斤,而且大米白面都有,雖說不多,但也將巴夠她吃到來年分糧食的時候了,可這會子咋就剩這點兒了呢?
她回想了一下,很快想出她那些糧食去哪了!
記憶中,是她奶奶來把糧食給拿走了,奶奶說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吃不了那麼多,叫她省着點兒吃,對付一口就得了,把糧食省下來給她堂哥堂弟們吃!
第2章 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