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身為女兒家,卻有一身好本領,一向的心高氣傲,便是對自己的未婚夫祝彪都有點看不上,曾把祝彪狠狠的打了一頓,只是如今祝家莊被破,祝氏三傑盡數身死,扈三娘也難免生出悲傷之意。
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扈太公說要投降梁山,扈三娘卻難以接受,她雖然與未婚夫祝彪無甚感情,但祝彪畢竟是她的未婚夫,如今還未成婚人便身死,傳出去,讓她這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情何以堪?
此時常有人說莫某女子有克夫命,因而引出不少女子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事情,現在祝彪與她剛定完親事人便被殺了,扈三娘也少不了落一個克夫的名聲,因此對梁山賊寇極為惱怒。
這次在涼亭見到居不易,拔刀便要斬,卻未想李俠客竟然也在涼亭之中,當場便讓扈三娘驚得進退失據,不知如何面對。
如今李俠客的名字天下紛傳,早就將他傳說成了天神一般的人物,便是各個州府縣衙的官員,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也感到心驚肉跳驚懼不安。
扈三娘作作為江湖兒女,對李俠客也是早有耳聞,尤其是前些日子青州燈會,李俠客吊打青州知府慕容彥達的消息傳來之後,使得整個扈家莊的人興奮不已,討論了好幾天,大家對李俠客已然靜若天神,自然而然的從心中生出「此人不可力敵」的念頭來。
此時的李俠客,早已經成了傳說中的人物,沒有人會覺得自己能與這種傳奇人物打交道,便是扈三娘也是如此。
現在李俠客就在自己面前,扈三娘昔日的清高傲氣登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在這名偉岸的男子面前,被他氣度所懾,不自禁的變得柔順起來。
「你也嘗嘗這茶水的味道。」
喝了一碗茶後,李俠客見扈三娘站在旁邊垂手而立,一臉的委屈,哈哈一笑,將一隻空茶碗推向扈三娘:「小娘子為何如此仇視我徒?」
旁邊的居不易順手拎起鐵壺,為扈三娘倒了一碗茶,笑道:「扈三娘,這茶葉是我老師特製的,一般人可沒這口福,你且嘗一嘗。」
扈三娘哼了一聲,心中稍稍安定下來,眼睛看向居不易,道:「居不易,你又要搞什麼事情?姑娘落在你們手裏,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她卻是不敢直視李俠客,只敢對居不易說話。
居不易好笑道:「我們若真的想要對你們打殺的話,你們扈家莊、李家莊便是一天也支撐不住。你是扈家莊的女將,想必應該能看得出來。」
扈三娘道:「便是這樣又能如何?我們好好的莊戶人家,莫名其妙的便被你們這些匪徒圍攻,打了這麼多天,忽然說沒有惡意,騙誰呢你們!」
居不易搖頭道:「扈家小娘子,你是個聰明人,說這話就有點裝傻了,我只問你一句,你們扈家莊真的就是個清白莊戶人家麼?」
扈三娘聞言,默然無語,不知如何反駁。
原來這獨龍崗附近的三個莊子,無論是祝家莊、李家莊還是扈家莊,平日裏雖然是農戶身份,但也經商做買賣,壟斷了附近不少的生意。
這三個莊子裏有一兩萬能打能戰的人,堪稱一地豪強,便是在整個濟州府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地方勢力。
而三家莊子聯手,坐鎮濟州府,期間做下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真要是說起來,這三個莊子與土匪強盜相差並不十分的大,不然光是全村子裏,人人刀槍棍棒在手,每日裏跟隨教頭操練武藝,單只是這項花費,每年沒有萬貫金錢往裏扔,絕對難以支撐。
而他們莊戶人家哪裏來的這麼多錢財?其來路定然不正。
扈三娘身為扈家莊頂樑柱之一,對莊子裏的事情自然也十分清楚,被居不易這麼一問,頓時問的啞口無言,過了片刻後,方才道:「可我們畢竟沒有興兵造反,違抗朝廷。」
居不易道:「你們跟本地官府一個鼻孔出氣,有什麼事情,官府都向着你們,你們自然不用興兵造反。」
他嘿嘿笑道:「我梁山眾人又何嘗造過反?我們是本分人家,只求在濟州地界存身,日後做生意種地,求一個清白出身,絕不做亂匪賊寇。」
扈三娘:「……你們攻打州府,殺退朝廷兵馬,搶佔地方,這還叫求清白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