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滿學之前在城主府里為李俠客開蒙講道,將儒門的基礎理論由淺到深,深入淺出的講解了一番,然後以音殺之術,殺人誅心,將整個白帝城都滌盪了一遍,白帝城內的所有的魔門弟子,全都被他斬殺乾淨。
如果這些事情都是龔滿學自己為之的話,倒也沒什麼,但倒霉就倒霉在,李俠客也被迫或者無意識的加入了其中,成了龔滿學斬殺魔門人物的助力。
兩人互相啟發,一問一答,聲音傳遍全城,然後整個城市的魔門弟子盡數身死,可以說,這些人的死與李俠客有着直接的關係。
可是李俠客本來只是想要聽道而不是想要殺人,殺死魔門弟子,李俠客沒有什麼心裏負擔,但是無緣無故的被人利用,就使得李俠客心中生出幾分不快。
龔滿學講道殺人,絕對是早有預謀,否則不可能趕得這麼巧,李俠客一到,他就開始殺人,自然而然的把李俠客捲入其中,毫無防備的成了魔門的對頭。
這還不算完,斬殺滿城魔門弟子之後,由此引起了魔門高手的震怒,想要對白帝城不利,龔滿學迎戰魔門風魔堂的堂主時,也把李俠客帶了過來,使得李俠客與風魔堂朱風無影正面硬撼,打魔金磚將風無影的魔身打的半殘,龍牙槍扎了他幾個窟窿,最後被風無影給認了出來,使得李俠客與魔門為敵的事情坐實,再無轉圜的餘地。
李俠客一生征戰殺伐,只要是不良之徒,遇到他,他確實會出手斬殺,絕不容情,但是他殺人有自己的原則,並不能因為一個人修煉了某種功法他就該死。
李俠客不太了解這個世界的魔門,對於魔門的理念倒是聽人說過一兩句,既然這魔門能被列為四大宗門,魔祖也開創了成道的法門,那就有他存世的道理。
魔門的名聲雖臭,但李俠客也不好單純以這個身份來殺人,有錯的只是人,而未必是功法,這還是他如今的理念。
但這個理念到底還能不能在這個高武世界立得住腳,便是李俠客自己都沒有信心,但無論如何,他想要做什麼事情,都得是自己想要做,而不是被別人算計着做。
而龔滿學這兩次出手,都是故意將李俠客裹挾其中,使得他坐實了與魔門為敵的態度,這令李俠客如何不怒?
龔滿學講道之後,便帶他與魔門高手對敵,時間實在太快,李俠客實在無暇多想,此時風無影被龔滿學打敗之後,李俠客人在半空,悟出了陰陽轉換的妙理,頭腦一片空明,瞬間想明白了龔滿學算計自己的事情。
他是帝王之尊,最恨的便是被別人操控自己的行為,龔滿學如此作為,他自然不能忍受,人在空中,龍牙槍已經抄在了手內,向着龔滿學的頭頂狠狠刺去!
感受到李俠客攜帶的無窮真氣與一腔怒火的驚天一槍,龔滿學笑了笑,收斂了渾身真氣,毫不躲閃,坦然的面對李俠客這含怒一槍,閉目待死。
覺察出龔滿學的異狀,李俠客手中大槍倏然消失,整個人下撲之勢忽然止住,緩緩落在龔滿學身前,喝道:「為什麼不還手?」
龔滿學看向李俠客,呵呵笑道:「我算計了李兄,李兄要殺我,也是合情合理,龔某人又何必還手?」
李俠客大怒:「你當我真不敢殺你麼?」
龔滿學笑道:「老朽痴活百歲,便是死在你手,也是死得其所,只盼李兄日後勇猛精進,一身正氣,滌盪乾坤,我便是死也甘心了!」
「老匹夫!」
李俠客眼中冒火,看向閉目待死的龔滿學,抽出洗魔劍,放在他的脖頸處比劃了幾下,最終還是收劍回鞘,嘆了口氣:「你這樣做有意思麼?」
龔滿學笑道:「不如此,如何能讓李兄與魔門勢如水火?若是有朝一日有魔女來誘惑李兄加入魔門,那豈不是魔門有多了一個主力軍,我正道有少了一個青年才俊?」
李俠客罵道:「我自行我事,便是有朝一日加入魔門也未可知,關你屁事!」
他心中着實惱怒,但這龔滿學雖然與他道友相稱,可畢竟有半師之實,李俠客便是再怒,也不可能真的將毫不還手的龔滿學殺掉。
當下沉默了片刻,轉身向白帝城走去:「行,我干不過你!龔兄,你們儒門中人都說這麼喜歡算計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