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勝局當天,李襄屏散步前往對局室。
「定庵兄我且問你,在你們那個年代,一局棋一般用時幾何呀?」
「我們那個年代?那用時要比如今更短了,在正常情況下,一局棋很少超過兩個時辰。」
「啊?這麼短呀,不可能吧?」
「如何不可能?」
「我見你們這些前輩下棋,幾乎盤盤都殺得激烈,兩個時辰就是現在的4個小時,如此短的時間,那你們算得過來嗎?」
「呵呵,「疏簾清簟坐移時,局罷真教變白髭。老手周郎輸二子,長安別是一家棋。」襄屏小友可曾聽過此詩?」
李襄屏真的很煩老施這種動不動就念詩的人,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
「知道啊,這首詩好像說的是......當年徐星友和周東侯的爭霸吧?自從黃月天前輩不知所蹤後,徐星友想稱霸弈林,自然也少不了與前輩棋手一番惡鬥。當時老棋手周東侯尚在,而這首詩,那就是當時著名戲劇家孔尙任,他在某顯貴家觀看周徐兩人對弈時,有感而發所作,是也不是?」
「呵呵,你既然記得那麼清楚,那你可知此局幾時開始?何時結束?」
「這個....根據那孔尙任記載,此局兩人從吃過早飯開始,下到中午就已結束,最後那東侯前輩輸了兩子,從而讓徐星友正式成為棋壇霸主......還真是的呀,從吃過早飯到中午,那還真就是4個小時左右。」
「就是的了,你剛才也說此局關係到棋壇霸主,算是我們那個年代最重要的對局了,如此重要對局也不過區區兩個時辰左右,其實不僅此局,其他對局大多如此,比如我和那西屏兄在平湖所下13局,在我印象中,超過2個時辰的只不過區區數局而已。」
「真的呀?那你們下棋還是蠻快的嗬,這點倒是和那東瀛棋壇有所不同,定庵兄你可能不知道吧,在過去呀,東瀛棋壇的比賽用時可是超長,動堪兩三天下一盤,為此還有棋手發明了時間戰術呢,專門依靠體力耗死對手,對了,那為何我華夏棋壇的比賽用時會如此之短呢?定庵兄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這個.....這個定庵也是不知。」
「我倒是聽過一種說法,據說是和彩棋有關,在你們那個年代呀,聽說是有「彩金不過夜」的習慣,定庵兄是也不是?」
「這個......這個定庵真的不知。」
李襄屏哈哈大笑:「哈哈裝!定庵兄你就給我裝吧,你敢說你從來沒下過彩棋嗎?」
老施也笑,不和李襄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事實上對於他們這些中古棋棋手來說,不下彩棋那是不可能呢,這幾乎是大多數棋手主要生活來源。
「對了襄屏小友,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事?」
李襄屏心說我還能幹嘛,還不是看到你這傢伙這次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所以在比賽之前跟你東拉西扯幾句嗎?又想到你今天的對手是老趙,這位可是號稱「七番棋魔鬼」,極其擅長下兩日制比賽,所以就自然而然想到比賽用時的話題嗎?
想想我這個「宿主」也是不容易呀,今天可是為了你這個外掛操碎了心。作為一名穿越人士,尤其是作為一名帶了外掛的穿越人士,做到我這個份上那也是沒誰了,你今天要是不好好下的話,那你還真的對不起我。
當然嘍,這話他當然不可能明着對老施說:
「好了定庵兄,比賽時間快到,你還是做好準備想想怎麼下好比賽吧。」
李襄屏走進對局室以後,不大一會功夫對手也走了進來,老趙還是那副老樣子,一身極其名貴但是皺巴巴的西裝,一個「雞窩頭」的髮型,初看上去很邋遢,然而看久看順眼之後呢,卻會覺得這人有點藝術家的氣質。
當然嘍,在圍棋界卻沒人會覺得老趙是個藝術家,這就是一位勝負師呀,並且在人類圍棋範疇位屬頂尖的那種勝負師。
老趙進來之後,還很友善的沖李襄屏笑笑,並且嘴裏嘰里咕嚕在說着什麼,只可惜李襄屏一句也聽不懂,後來還是擔任本局裁判長的華領隊告訴他,老趙這是在說「請你手下留情」。
李襄屏沖老趙客氣的笑笑,心說手下留情那是不可能,老趙你也是老前輩了,那你還不知道咱們圍棋界的傳統嗎
第三一九章 重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