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運乾笑數聲,也看向耿朝忠,說道:「小耿啊,後門是什麼頂住的?你應該知道吧!」
耿朝忠大腦急速運轉,這時候撒謊也沒啥必要,不過還是得撇清自己。
「是一個大石碾子,磨麵用的,估計有個五百多斤重吧,我晚上回去的時候和趙春來兩個人費了好大勁才搬開的。」
「看來門後的那個殺手還是個大力士啊!五百多斤,嘖嘖,放古代那也是力能扛鼎的萬人敵了,咱們的對手到底是關雲長還是程咬金啊!」劉一班一邊砸吧嘴一邊感嘆,旁邊的朱木運更加尷尬了,他掉過頭對着耿朝忠發話:
「趕緊回去把老趙頭給我找來,長官有話要問他。」
耿朝忠趕緊往門外走,如果非要一查到底的話,這個事可就大了,他必須跑回去跟趙春來商量好說辭,裏面的疑點太多了,就連自己都有點懷疑,更別說特務科的人了。
「不用了,人我已經帶來了,你就在這候着吧!」劉一班若無其事的攔住了耿朝忠,然後打開窗戶對着樓下喊了一嗓子:」把人帶上來!」
耿朝忠的心怦怦的跳個不停,這下可攤上大事了,本來以為這事已經了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特務科,掌柜的那邊這下可有大麻煩了,弄不好還得牽連到自己。
不一會兒,只聽門外一陣吵鬧,趙春來被幾個便衣押進了房裏。只見趙春來滿嘴是血,看樣子牙都被打掉了幾顆。
趙春來一進門就看到了耿朝忠,他似乎有點納悶耿朝忠怎麼也會在這裏,耿朝忠想給他使個眼色,可是實在不能確定趙老頭能不能看懂。哪知道還沒等耿朝忠使眼色,趙春來就嘴上漏風的對着耿朝忠破口大罵:
「你個殺千刀的,一大早就偷了老子的錢,原來跑到了這裏,你來的正好!朱警官,這傢伙偷了我七塊現大洋,四塊袁大頭,三塊孫小頭,朱長官你快搜搜他身上,如果沒有我跟他姓!」
耿朝忠眼珠一轉,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子,直接扔到了地上,對着趙春來也是破口大罵:
「你他媽才殺千刀,老子天天在店裏干那麼多活兒,每天把磨盤推過來推過去,昨天還差點把命搭上,你他媽一分錢工錢都不想給,一身衣服幾個饅頭就想把老子打發了?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你的錢老子一分也不要了,老子現在投奔了朱警長,以後有的是發財機會,你的錢老子不稀罕!」
兩個人不管不顧的開始對罵起來,各種污言穢語層出不窮,在場所有人大部分也是市井出身,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劉一班吩咐了一聲,一個手下走過去撿起了錢袋子,遞到了劉一班手裏,劉一班打開錢袋看了看,果然是四塊袁大頭三塊孫小頭。
「都給老子閉嘴!」劉一班大吼一聲,所有人頓時噤若寒蟬。劉一班手裏拿着錢袋子,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過了片刻,趙老頭怯生生的說了一句:「這位長官,這個錢袋子是老頭我孝敬您的,還請您笑納,請您笑納。」
劉一班一下子笑了,這特麼還有當眾行賄的?自己好歹也是一個直轄市的情報總長官,就這麼不值錢?他一把揪過趙春來,跟趙春來臉對着臉眼對着眼,嘴裏一字一頓的說:
「老實交代,王富元去店裏取鞋這件事是不是你告訴赤黨的?否則赤黨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趙春來一下子癱了下去,整個人就像一條漏了的面布袋,嘴裏面嘟囔着:「冤枉啊長官,我都不認識王先生是誰,怎麼告訴赤黨啊!啊不不不,就算我認識王先生是誰,也不知道怎麼告訴赤黨啊!老頭我是良民,是良民啊!我在中山路開店二十年了,我開店的時候還沒有赤黨哪!赤黨都是些窮泥腿子,小老頭我就是想加入赤黨也會被共產的啊!天地良心,長官您就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劉一班繼續問:「磨盤是怎麼回事?」
「磨盤?這不剛瞅着立夏了嗎?天氣又熱又濕,我怕磨盤下面滋生些陰蟲,就讓這小子天天推出去靠在牆上曬曬,哪知道那個天殺的赤黨用他來堵門啊!」
劉一班手一松,趙春來啪嗒一聲躺在了地上,就連旁邊的耿朝忠也不得不暗嘆一聲:好演技!
對了,趙春來的院牆上沒有攀爬痕跡,這點也值得懷疑啊!要是剛才劉一班去實地看了不會發現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