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天氣陰
這是我第一次寫日記,在這個隨時可能會死的地方,我想要留下一些什麼,如果有人以後能夠看到了,至少能夠知曉,曾經的我們,在這裏發生過什麼事情。詞字閣http://m.cizige.com
我叫做紅,沒錯,只有一個字,紅。
很奇怪對吧,我雖然沒有去過外面,但是讀過很多的書,華夏人最少也是兩個字的名字。
紅準確說並不是我的名字,在這裏我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這裏是灰翼,一個殺手組織,也是殺手培養基地。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這種深奧的問題我是不知道的,我是被保育員養大的,從我有意識開始,就是在這個四處被鐵皮包圍的地方生活了,起初我只是覺得悶,只能看一些保育員拿來的童話故事或者啟蒙故事的書籍,學習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和學一些漢字知識。
直到我六歲那年,我才明白,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我離開了我住了五年的鐵皮屋子,與其他同齡的孩子住在一間很大的臥室裏面。
我本來是很高興的,我覺得有這麼多的小朋友與我一起,那實在是一件極為快樂的事情。
其他的孩子也有不少抱有一樣的想法。
可搬到大屋子的第二天,我們就被滿滿的恐懼所支配了。我們進行着就算是成年人也難以負擔的高負荷訓練,很多孩子身體吃不消倒下,然後就一直倒下了,就好似是一件沒有用的物品一樣,丟棄在一旁。
在這裏是會死亡的,我們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那一段時間,我們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努力,即使在訓練到意識快要崩潰,也要咬牙堅持下去,不是為了什麼,只是想活下去,為什麼想活下去,只是不想死罷了,我們的想法就是這麼的簡單。
本來是四十人一間的屋子,不到一個月就只剩下了二十多人,我記得我旁邊的床位是一個瘦瘦高高個子的女生,但在一次訓練之後,她就不見了,我不敢去問原因,在這裏,話多也是會死的。
屋子很沉悶,即使回到了屋子裏,大家也沒有任何的交流,我們的行為被監視着,我們害怕因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或者做了什麼不該做的而與之前的室友一樣莫名其妙的『消失』掉。
後來屋子再一次被填滿了,又恢復到了四十個人,因為我們和其他屋子還『存在』的孩子們一起合併了。
我旁邊的床位是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很像書中介紹的那種大小姐一樣,她是特殊的,是與眾不同的。
在這裏我們沒有笑容,心懷恐懼的過着每一天每一秒,而她不一樣,嘴角帶有笑意,偶爾嘴裏還哼哼着聽不懂的小曲,如果不是次日還有訓練,我真的會以為我是在夏令營。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笑得出來,你不害怕麼?」那一天,我這麼問着她,我是這個屋子裏打破了寂靜的人,也是第一個和其他人交流的人。
我開口之後,心中也有些後悔,我擔心因為我的好奇,而沒有明天。
「笑很難麼?你見過大海麼?見過那些雄偉的高山麼?見過那翠綠的叢林和川流不息的街道麼?」那個女孩說着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在書里看到過,你見過麼?」
「沒有!所以,我想去看看!」女孩伸出雙手一臉嚮往的模樣。
這是不現實的,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實在是有夠愚蠢的。
我很後悔,要知道她會說這些,我就不會打破禁忌開口和她交流了。
「你不想看麼?」女孩見我沉默,反而笑着反問着我。
我很想看,我很想很想,我已經受夠了這裏了,我讀過的那些書,書中所介紹的地方,書里所描繪的場景,我都想去看一看,但事實就是我哪裏都去不了,隨時可能從這個世界上被『消除』。
我沒有理會她,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會看到的,只要活下去,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能見到的!」女孩像是暢想夢想一樣大聲的呼喊着。
「閉嘴!!」門口傳來了一聲大喝。
一個手裏拿着鐵棍的人走了進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只是知道他是教官之一,主管紀律的。
這個男人朝着女孩的方向走去,女孩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畏懼,嘴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