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戈壁灘上奔馳着,捲起漫天黃沙,好在大卡車的車廂用油氈布遮擋住了,既能防曬防雨,也能遮擋灰塵,妥妥卡將兩輛車交給楊正後就真的不管了,連開車的司機都撤走,一副信任的樣子,但大家在車上都不管亂說話,以防車上某個不起眼的位置裝了竊聽器。
楊正和黑寡婦等人一車,黑寡婦以安全為名要求的,黑寡婦親自開車,楊正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打盹,暗地裏則觀察着四周,沿路全是茫茫戈壁,望不到邊際,越往前越荒蕪。
黃昏時分,大卡車沒油了,不得不停下來,楊正發現前面的車也都停下來了,一輛車上跳下來幾個人,拎着油桶給大卡車加油,再往前不像戈壁,更像沙漠了,楊正驚疑地對黑寡婦說道:「這些傢伙居然攜帶了汽油。」
「是柴油,車輛改裝過,柴油動力足,消耗少。」黑寡婦低聲說道,一邊警惕地盯着四周,繼續說道:「往前就是沙漠了,駝隊不停地走需要兩天兩夜才能出去,倒也不算大,但這片沙漠是沙盜活躍的地方,要小心了。」
「不用,別擔心,有他們。」楊正假裝渾不在意地笑道。
「他們是有二十幾個人,靠不住。」黑寡婦沉聲提醒道。
楊正靈機一動,笑道:「放心吧,他們負責人親口跟我保證過,沿途不會有問題,我也提到過沙盜,但他們一笑了之,並不在意。」一邊暗自觀察起來。
「什麼意思?」黑寡婦一愣,驚訝的看向楊正追問道:「真這麼說過?」
「這種事我還能騙你?怎麼了?」楊正故作不解地反問道。
「他們憑什麼這麼說?二十來人就想嚇跑沙盜,笑話。」黑寡婦不屑地說道。
「不可能嚇跑,或許遇不着呢?」楊正繼續暗示道。
「那不可能,麥提小鎮肯定沙盜的人,車隊離開不可能不上報,沙盜不可能不知道。」黑寡婦沉聲說道,目光凝重起來。
楊正卻笑而不語地看向前方,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就看黑寡婦自己的悟性了,如果黑寡婦的丈夫真的是被沙盜伏擊致死,這個仇就大了,黑寡婦留在麥提小鎮尋找機會報仇的傳言就不是假的。
現在,沙盜居然不伏擊庫卡部落的人,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裏面有問題,黑寡婦不傻,會怎麼想?楊正有些期待。
過了一會兒,楊正見黑寡婦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帶着一種怨恨,這種發自內心的怨恨絕不是誰能偽裝出來的,楊正暗自鬆了口氣,只要黑寡婦不是沙盜或者庫卡部落安排在麥提小鎮的棋子就好辦了。
在這個沒有王法的麥提小鎮,決不能相信任何人。
沒多久,有人拎着塑料油桶過來給大卡車加滿油,前面車輛緩緩動起來,其他車輛也跟着往前,順着前面車經過的路線走,黑寡婦重新啟動大卡車跟上,臉色陰晴變幻,帶着一股恨意。
楊正不動聲色地假寐起來,靠車窗方向的手卻摸出手槍來,墊在屁股下隨時備用,和毒販相處久了,楊正悟出一個道理,戰場上決不能相信任何外人,否則怎麼死都不知道。
過了十幾分鐘,黑寡婦忽然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怎麼了?」楊正假裝驚訝的反問道,內心卻笑了。
「算了,沒什麼。」黑寡婦隨口說道,專心開車。
楊正卻知道一顆種子在黑寡婦心裏面發芽了,假裝無所謂地繼續假寐,車隊以每小時六十邁的速度往前,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大家已經進入沙漠深處,紛紛拿出乾糧吃起來,車隊不停,繼續往前開去。
楊正吃了些食物,悄悄收了手槍,說道:「看了大半天車,累了吧,我來吧。」
「也好,我吃點東西。」黑寡婦沒有拒絕,答應着將車停下。
駕駛室空間還算大,兩人側着身子換了位置,楊正開着車追上車隊,保持距離勻速往前,抬頭看看高空懸掛的月亮,再看看四周灰濛濛一片的沙漠,溫度明顯低了很多,一陣陣風卷着黃沙飛過,能見度越來越低了。
好在前面車隊速度放慢了些,在這片沙漠裏要是跟丟了會非常麻煩,楊正小心的盯着四周,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深夜,溫度更低了,周圍靜悄悄一片,灰濛濛的沙漠就像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