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省廳,靈堂。
一行人匆匆而來,為首的正是一身素黑的高首,幾乎小跑着衝進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撕心裂肺一般喊道:「爸--」
痛徹心扉,聞者落淚。
「咚咚咚--」
高首不斷磕頭,額頭重重地撞在地面瓷磚聲,聲音很響,額頭上溢出鮮血來,一名婦女快步過來,跪倒在高首旁邊,高首一看是自己母親,抱住對方痛哭起來,喊道:「媽,我來晚了,對不起--」
「來了就行,來了就行。」婦女也是淚流滿面地說道。
楊正帶着其他隊友們過來,大家一字兒排開,神情肅穆地看着前方,那是一張大大的黑白照片,大隊長目光專注地看着前方,放佛在懷念未盡的事業,有些不甘,有些無奈,更多的是渴望,渴望還能夠上戰場繼續拼殺,為理想而戰。
一身黑色西裝打扮的楊正定定地看着遺照,想起了過往的種種,任憑淚流滿面,無聲哭泣起來,嘴角抽動着,心有大恨,恨毒販的殘忍,也恨自己的無能,為什麼當初在緬國沒能將那些王八蛋全部剿滅呢?
阿妹也滿臉眼淚地看着前方,想到了當初隨自己阿哥一起洮南,想到了被特戰大隊的人營救,想到了大隊長默默地關愛,心中悲戚。
「阿妹,跪下,磕頭。」楊正忽然低聲說道,帶着濃濃的愧疚和感激。
兄妹倆一起跪下,重重地叩頭下去,腦海中全是大隊長曾經的音容笑貌,這一刻,世界無聲,這一刻,天地同悲。
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卻永遠活在人民心中。
魔術師等人跟大隊長的關係一般,見楊正和阿妹跪下,有些不知所措,大家交換了個眼神,也跪下,大家生死與共,不是兄弟,勝似兄弟,高首的父親,也是大家的父親,這份感情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周圍好些人看到這一幕,低聲一輪起來。
高首看到了跪下的楊正兄妹倆,心中滿是欣慰,看到了魔術師等人也跪下,心中滿是感動,但沒有上來勸阻,自己兄弟,應該的。
高首的母親有些吃驚,看了高首一眼,心中不忍,更是不敢承受如此大禮,正常而言,外人上柱香就夠了,想要起身去攙扶,高首拉住,搖搖頭,示意不要,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應該的,別生分,換成別人,高首也會跪。
磕頭過後,楊正慢慢起身來,拉起了阿妹,沒有顧得上擦一下滿臉的淚水,拿起旁邊的香點上,分給阿妹三根,自己拿着三根,奉上額頭,彎腰鞠躬,暗自禱告道:「大隊長,對不起,我來晚了。」
「大隊長,對不起--」阿妹也悲痛地輕聲呢喃道。
「不管是誰,不管在哪裏,我一定將兇手抓出來,給您報仇,我發誓,您,走好,願天堂沒有毒品。」楊正鄭重地在心裏說道。
誓畢,楊正將香插在香爐上,朝前幾步,目光落在被國旗蓋着的大隊長身上,手有些哆嗦地伸了過去,一名扛着二級警監的中年人過來,沉聲勸慰說道:「同志,節哀,高局已經去了,別打擾他休息了。」
楊正手停在空中,看了對方一眼,回頭看向高首,高首扶起自己母親過來,沉聲說道:「媽,我們想看爸最後一眼。」
「也好,看吧。」高首的母親痛苦地輕聲說道。
高首扶着自己母親上前來,感激地看了楊正一眼,楊正後退,那名二級警監沒有再阻攔,也後退下去,高首伸出手去,平時開槍都穩如磐石的手臂居然顫抖起來,臉色哀傷,輕輕拉住國旗,顫抖着,顫抖着,拉起了國旗。
國旗被拉開一些,露出了一張臉,正是大隊長,遺容被整理過,很乾淨,但一雙有力的眼睛卻永遠的閉上了,臉色僵硬,陰陽相隔,楊正悲痛地看着這張熟悉的臉,卻仿佛感受到了大隊長臨死前的詫異和震驚,還有濃濃的不甘。
「媽--」高首忍不住再次痛苦起來,抱住了自己的母親,不忍再看。
楊正默默地上前一步,將國旗蓋上,逝者已逝,不能再打擾了,為了這個國家,大隊長勞累一生,最後還獻上了自己的生命,這是一個令人尊敬的老兵,更是一名值得人學習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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