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陲小城市的夜晚,原本燈火通明的會所變得黯淡無光,街道上行人不多,少了許多凶神惡煞的人,原本繁華的城市仿佛在一夜之間變回了它當年青澀的模樣,沒有了時不時響起的疑似槍聲的響動也沒有了在街道上呼嘯而過的車隊,城市在路燈的照射下,透着一股子寧靜。
王磊撐在房子的窗戶口,看着被夜色籠罩的城市,他知道這一趟下來,他要揚眉吐氣、光宗耀祖了,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東西,只是這次行動的牽扯太廣了,廣到甚至連六子的舅舅都無法完全罩得住,不過這種龐大蕪雜的案子到底是無法掩蓋住的,如果王磊沒有猜錯,現在他們之所以還能夠繼續行動,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上達天聽了,而上頭似乎也在默許他們的行為。
這無疑給了王磊足夠的勇氣和動力,但隨着事情臨近收尾,他的壓力也開始大了起來,那些人身後的關係網絡就像是一張潑天的罩子,把一個龐大的群落的給呈出了水面,動……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這個罩子裏的人充斥着權貴、充斥着富豪。王磊知道動了這些人的蛋糕自己會是什麼下場,資本的力量足夠把他給撕成碎片。
「谷濤在就好了。」王磊轉過頭看着從首都趕來協助他工作的一個大佬:「他是個混不吝,解決這種問題最簡單不過了。」
「你害怕了?」
「誰不怕呢。」王磊撩起袖子,拿起面前的雪糕吃了一口:「不過富貴險中求嘛,扛過去了,從今往後我就橫着走了。」
「抗不過去呢?」
「橫屍街頭。」
王磊半開玩笑的說道,這並不是開玩笑,那些人想要弄死他並不會比弄死一隻雞難多少,黑社會?黑社會在資本大佬面前算個屁,這也得虧不是哥倫比亞或是墨西哥那種地方,否則從一開始他就得帶着父母、妻兒的靈位來執行任務了。
「放心吧。」那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笑道:「我的師兄不會這麼慫的。」
「少放屁,換你你慫不慫?」
「當然慫。」那人笑了起來:「不過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來我這次來的目的麼?」
「欽差大臣麼,給我的定心丸。」王磊轉過身子,嘆了口氣:「我也不瞞你,如果沒有基地這幫小伙子,我是真的不敢動。」
那人笑着搖搖頭:「這可是一群混不吝,你還怕什麼呢。」
說着,他把自己的配槍往王磊面前一放:「師兄,咱們都是從法學院出來的,你去了一線,我從了政。但可別忘了咱出門的時候豪情壯志啊。」
王磊轉頭看着那把槍久久沒有出聲。
黃瑤志,如果說有誰能讓王磊感覺到巨大的壓力,除了谷濤那種混賬東西,就只剩下這個隔了好幾屆的師弟了,這個師弟從小就是作為國家儲備人才來培養的,他的智商什麼是不用說的,而從小就接受特殊教育的他,基本上已經沒有了人性,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就是國家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不需要也沒必要存在屬於自己的情感。
原本在谷濤出現之前,這個傢伙才是籌建這個基地的最佳人選,但谷濤的橫空出世讓他只好繼續待崗,直到這一次的大行動,他們終於出招了,把這個傢伙給弄到了這裏,名義上是協助,卻是行使着監管的智能。
「把你的槍收回去!」
王磊突然皺起眉頭呵斥道:「你以為這是在哪裏?我勸你們不要把手插進來,不然被人砍了,你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沒事,我不怕疼。」黃瑤志眯着眼睛笑道:「我本身就是要過來分離一部分權利的,你知道這個階段,太強的戰鬥力和權勢滔天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你懂個屁。」王磊氣得連臉都漲紅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黃瑤志抱着胳膊:「師兄,你到底效忠的是誰?你可是對着旗幟發過誓的。這麼說吧,組織上對你的政工能力產生了質疑,我則是新來的政委。」
「好好好。」
王磊反而笑了,也不再解釋,坐等他跟谷濤碰面的時候,只要他敢把這些話在谷濤面前複述一遍,那就只需要賭他會斷幾根肋骨了。王磊絲毫不懷疑谷濤能把他打成一個弱智。那傢伙早就說過,絕對掌控權是不可能分給任何人的。
「師兄,你肯定在想我到時候會怎麼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