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省府,自然比縣城繁榮的多,但是這種繁榮也只是商業和經濟的繁榮,在這種地方有錢人可以活的很好,店鋪飯館滿街都是,茶樓戲院隨處可見,窯子澡堂也很是紅火。但是對於沒錢的人來說,這裏就是地獄,因為這裏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花錢,而他們恰恰沒有錢。
左登峰目前是在濟南的東城,濟南城很大,駐紮在濟南的曰軍也很多,大部分駐紮在城內,左登峰只能裝成乞丐逐一尋找,由於視力可以達到常人的三倍,左登峰可以從很遠的地方觀察曰軍的情況,而他一身乞丐的裝束也不會令曰軍起疑。十三經過了先前的顛簸,也不再像以前那麼胖,在左登峰坐在牆角觀察曰軍的時候,它一般會在能看到左登峰的屋頂上趴着。
駐紮在濟南的曰軍並沒有驅趕湧入濟南的災民,不反沒有驅趕,反而在城裏幾個地方設置了救濟點兒,每天傍晚都會分發一些食物。這自然也是收買人心的手段,因為他們分發的食物太少了,每天只有幾框饅頭,在分發饅頭的時候還有報社的人在旁邊照相,從報紙上宣傳鬼子的仁善之舉。
對於這些,左登峰都不關心,他目前面臨着極大的困難,因為他不能隨意進入曰軍部隊的駐地,只能在外面觀察等候,每一處曰軍部隊他都要用上三天的時間來觀察進出人員,三天之後他就會換另外一個地方。
這幾天左登峰吃東西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吃,因為周圍不時有災民經過,在看到左登峰吃東西之後都會眼巴巴的看着他,到最後左登峰只能將食物送給他們。
第七天傍晚,左登峰沒買到窩頭,因為窩頭賣完了,他只好買了兩個饅頭。
回到牆角看着手裏的饅頭,左登峰再度想起了巫心語送他棗子的情景,那時候他就是以兩個饅頭答謝她的。
就在左登峰盯着手裏的饅頭髮愣之際,他感覺有人在盯着他,抬頭之後發現一個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女人很瘦,三十多歲,中等個子,穿着一件破舊的棉襖,頭上包着藍布頭巾,女人的視線是在左登峰的臉和手之間飄忽的。
她看着左登峰,左登峰也看着她,她的臉上有無奈,有渴望,有羞澀,更多的還是飢餓。
對視了良久,左登峰將手裏的兩個饅頭遞給了她,這個女人並沒有像之前那些災民那樣快速的接過食物吃着跑開,而是揉捏着手指面露羞愧。
「我不餓,你吃吧。」左登峰將那兩個饅頭遞給了她。
「謝謝。」女人接過饅頭沖左登峰鞠躬道謝。左登峰沒出過遠門,只能聽出女人不是山東人,卻不知道到底是哪兒的口音。
「這個也給你。」左登峰見她這麼懂禮貌便從兜里摸出了兩個銅子塞到了他的手裏,這時候物價漲了,一個銅子買不出一根油條了,卻仍然能買一個饅頭或者兩個窩頭,
女人驚愕的看了看手裏的銅子,轉而抬頭看着左登峰,「你怎麼辦?」
「我還有。」女人的話令左登峰很是感動,巫心語死後就再也沒有人關心過他,即便他一路發善心,那些災民最多也只是沖他說謝謝,從來沒有人沖同樣衣衫襤褸的他問上一句『你把錢給了我,你怎麼辦?』
「小兄弟,你是自己一個人嗎?」女人通過左登峰的聲音判斷出了他的年紀並不大。
左登峰聞言默然點頭,十三雖然聰明,但是它不是人。
女人見狀沒有在說話,環視左右之後,探手拉起左登峰向胡同盡頭的一所廢屋走去。左登峰不明所以,跟她去了。
「小兄弟,我什麼也沒有……」來到廢屋之後,女人放下饅頭和銅子,羞澀的撩起棉襖想要解開褲帶。
「大姐,不用這樣。」左登峰見狀立時猜到了她要幹什麼,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女人見狀疑惑而羞澀的看着左登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制止自己。
「大姐,你也是一個人嗎?」左登峰拿過旁邊的饅頭和銅子重新放到了女人手裏,轉身邁步走了出來。
「有婆婆和兩個女兒,」女人隨後跟了出來,「小兄弟,我的小女兒剛出生,要不咱倆搭夥兒吧?」
「搭夥兒?」左登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東西我多吃一點兒,你吃我的……」女人低低的沒了聲音。
左登峰皺眉沉吟了許久,終於明白了女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