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隨着篝火的暗淡,年輕人的目光更多集中到了星空,雲樞子給這些他們講了許多,讓他們都增益不少。大筆趣 m.dabiqu.com
第二天巳初時分,借着斜射的陽光,雲樞子帶着這些年輕人踏入了一片叢林,依着光影的變化,測算着不同的角度,選擇不同的道路,數里山路,竟走了一個多時辰,並且有的看上去走的就不是路,終於在中午之前趕到了天工山的山門之前。
「翁銳,你既有闖天璣九宮門三道宮門的能耐,就應該能破了這山門口的機關,你試試看。」雲樞子道。
「您不是說這最裏面的每一道機關都很厲害嗎?」翁銳有點惶惑。
「這就是這些木匠的自負之處,」雲樞子道:「他們覺得能從山門上山之人,都應是堂堂正正之人,所以稍加阻攔有個意思就是,不用過於為難,所以難度不是很大,但我有一個要求,你不但要破了這道機關,還要阻止它向上面發出訊息,你能做到嗎?」
「我試試看!」翁銳已經躍躍欲試。
「好,」雲樞子指着前面道:「從這裏往裏面山門,大概有二十來丈,路寬不過一丈,你能在這裏面給大家找出一條道就行。」
翁銳點點頭,開始觀察這條道的情況,二十來丈的道路雖有些慢上,但還算平坦,由一塊塊方形或者直三角形的石塊拼接而成,一看就是那種木匠活干多了形成的強迫症,拼接的形狀規則而有規律,一條路看過去,點是點線是線,整體而統一,每塊石頭都光潔明亮,上面連一片樹葉都沒有,石道的兩邊有兩行齊腰高的石柱,整齊排列,每隔丈余就有一對,石柱是圓棱方形,簡潔大方,但柱頭卻很講究,精雕細刻着二十種不同野獸的獸首,惟妙惟肖,顯示着極高的雕琢技藝。整條路就像一位長得很好看又把臉洗的很乾淨的漂亮姑娘,讓人看着非常舒服。
翁銳又看向石道的兩邊,遠遠近近都是些自然而生的沒有規則的樹木和草叢,雖然稀稀落落,但樹木都很粗壯,無形中平添一種威嚴的氣勢。
這幾乎是一個空曠、簡單的地方,要在這種地方設置機關是一件很難的事。原則上每個鋪路的石塊都可能成為機關的觸發裝置,但觸發裝置一多,機關就勢必變得十分複雜,還會影響使用效果和殺傷力,但如果觸發裝置太少,那就有可能在防衛上形成漏洞,如何把控觸發裝置的數量和佈局,這絕對是一個費盡心機的事。這平平坦坦的地方,殺傷裝置也沒有個安放地方,旁邊的樹木鬱鬱蔥蔥,似乎也沒有動過的痕跡,草叢又明顯低於甬道,再說了,即使那些地方能夠安裝,殺傷的效果也會大大降低。
翁銳突然想起了他和師父天樞子對陣的那一刻,師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在他們看來竟毫無破綻,無論從哪裏進攻都好像在師父的劍威之下,而他現在所面臨的甬道,似乎正是這樣一位高手,一條平坦而安靜的路,但卻是一條充滿殺機的路。
但云樞師叔既然說了,他就不能退縮,對於闖過這關,他還是信心滿滿,但要不觸發報警,他就沒有了把握,按說這裏離山上還有不少距離,靠牽線一類的觸動報警幾乎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種情況,肯定是響箭響笛一類的彈射報警,如果要這類的報警不發出,除非不去觸發裝置或者報警器具彈射出的第一瞬間將它打掉,這對他來說又是一個考驗。
翁銳走近左手邊的第一根獸首石柱,上面十分光滑,顯然是有人經常撫摸的緣故,他稍一用力,發現這獸首有些鬆動,似乎可以轉動,他沒敢去動,走到另外一邊,他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顯然這兩邊的獸首轉動都和這裏的機關有關。
翁銳深吸一口氣,一伸手,右手裏已經多了三枚飛鏢,這是他從天璣門學到的東西,雖經常練習,但卻從沒有正式用過,今天這報警之物能不能打掉就看他的功夫了。
他左手慢慢扭動獸首,剛轉動一刻,就聽「嘎巴」一聲細響,手上也感到了細微的震動,他立即抬起右手,但什麼也沒有發生,他繼續轉動獸首,轉過一刻又是一響,同樣也沒有動靜,一直轉到三刻,「嘎巴」聲響了三次,都是沒有動靜,他轉到另一邊,小心翼翼的轉動獸首,但和前面一樣,照樣沒有任何動靜。
翁銳回首看了一眼身後幾人,除了雲樞子笑而不語,其他人看起來比他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