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漫長的黑暗,橘井媧不知道自己這是到了哪裏,只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忘了很重要很寶貴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一下子想不起來,而是越想,越是難想起來,這是很讓她難受,懊惱的一件事,待在這無邊無際全是黑暗的地方,哪也去不了,剩下的。
就只有孤獨而已,橘井媧好想一個人,那個人很奇怪,沒有臉,只有身子,臉那裏非常的模糊,無論她再怎麼仔細的去看,也看不真切,密密麻麻的全是黑點,難以看清,橘井媧不知道這種生活要經歷多久,又是已經過去多久,驀然,一道光出現。
這光出來的很是突兀,完全就一點徵兆都沒有,忽然之間就成這樣了,然後,她被那道光充滿,一大股記憶憑空出現,從小時候,呱呱墜地開始,到漸漸長大,懂事一些的時候,被父親安排到了池塘底下,一直生活在那裏,不曾接觸過任何的外人。
直到有一天,一個名叫唯一的人出現,那是,可以陪伴她一輩子的人,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人,事後,確實是那麼成了,她和那個人在一起,生了個孩子,雖然過程中有很多的困難和坎坷,但,總算是磕磕絆絆的那麼走了過來,很幸福,不能說有多麼的美滿。
但那日子,卻是讓她從心底里感到滿足的,身邊有喜歡,愛着的人陪着,這就已經是足夠了,不敢,也不能奢求太多,要是奢求的多了,很可能就連現在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對於這點的害怕,讓她安於現狀,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問題經常會有。
而這最大的問題,卻是讓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那天晚上,父親忽然來了,問說什麼事,父親沒有直言,而是讓她解開身體的封鎖,她實話實說,說明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全靠那最後的一個能力的使用機會在吊着這條命,時間也是被停止了,一旦解開。
停止的時間會繼續前進,讓她本就時日無多的生命,變的更加稀少,這可不得了啊,本來就短命了,再這樣下去,那還有好的活頭?可,父親再三的說了,只是一小會兒,很快就好,讓她解開封鎖,一下下就行,橘井媧相信了,因為那是父親啊。
將她從小照顧大的父親啊,不信他信誰,之後呢,就是傷到她的事了,就在解開封鎖的下一刻,她的身體大出血,眼,耳,口,鼻,這幾處地方宛如洪水決堤般的噴着血,話都說不出,站不穩,只能是軟倒在地,動彈不得,她想開口說話,讓父親儘快做要做的事。
可惜話到嘴邊,說不出來,接着,事情發生了,父親命人動手,破開了她的肚腹,從中,挖走了她的心臟,天知道在那個時候,她的心情是什麼樣的,要瘋了,要死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臨到她的身上呢,為什麼要讓她遇到這樣大的背叛。
她想去相信,面前這個父親,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別的人,用變身術等忍術變成的,想用這種想像來欺騙自己,可惜沒用,那就是真的,那確確實實是父親沒錯,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做錯了什麼,是討厭她嗎,厭惡她嗎,非要殺了她不可。
這讓她很是痛苦,不知該如何是好,從小到大,經歷過很多的變故,但是這一次,傷的卻是最深的,唯一傷害她,那是因為唯一不喜歡她,沒有感情基礎,可父親,那是親人啊,這怎麼想也不可能是傷害自己的對象吧,可偏偏的,事情還就那麼成了。
父親殺了她,記憶到這裏為止,回想起了全部,橘井媧痛苦不已,她很樂觀,覺得身邊只要有唯一在,那就什麼事都無所謂,沒關係了,可,當真是這麼成就的時候,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差的遠着呢,父親的殺害,背叛,亦是讓她受到了千瘡百孔。
這傷還沒好,又挖開,在傷口上撒鹽,倒辣椒水,好痛苦,好難受,另一個讓唯一感到絕望的事情是,她死了,那就代表了和唯一天人永隔,再也不能在一起了,這份痛苦加上父親的背叛,兩者疊加在一起,足以摧毀橘井媧的心防,讓她支離破碎。
「哭什麼,還沒到生離死別的時候,」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陌生是因為在已經死了的她面前,不可能出現,熟悉,卻是那個聲音,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早已記在了腦海的深處,不會忘記,橘井媧睜開眼,看到的卻是漆黑的夜空,還有。
面前一臉無奈的看着她,嘴角帶着若有若無之笑意的唯一,呆了,傻了,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