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地下一層,某間空教室。
「這麼說,這一切都只是一場意外?」
鄧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氣,眉毛輕微地抖動着。
整個教室的氛圍相當和諧,艾琳娜和漢娜乖巧地坐在座位上,而皮皮鬼也宛如一個聽話的學生一樣安分守己地蹲在一個空位上面——雖然這本身就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鄧布利多揉了揉太陽穴,他心中一直擔憂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從來不屑於跟學生們串通口供的皮皮鬼,史無前例地開始與艾琳娜一唱一和起來了。
「沒錯,主要責任在於我沒有瞄準好目標,非常抱歉。」
艾琳娜點了點頭,表情可愛認真。
「不不不,我本應該移動粉筆接住魔咒,可惜不小心漏掉了不少。」
皮皮鬼一本正經地陳懇說道,眼裏閃爍着狡黠的光芒。
如果不是幾分鐘之前剛剛目睹了慘烈的「戰鬥殘骸」,鄧布利多都差點相信了這一人一鬼的鬼話,但現在最關鍵的是,他總不至於主動要求這兩個小傢伙搗亂。
「艾博小姐,你說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格林德沃抱着雙臂,打算從另一個旁觀者身上尋求一點突破。
「我……我……」
漢娜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白毛糰子,咬了咬牙,一臉堅毅地說道,「抱歉,阿波卡利斯先生。因為實在太困了,我剛才什麼也沒注意到。」
鄧布利多心平氣和地耐心說道,臉上露出他那代表性的和藹神情。
「不要害怕,我們只是想了解情況,並不會懲罰你們。」
「抱歉,教授。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漢娜低下頭,小聲地說道,語氣出乎意料的堅定。
整個教室再一次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當他們選擇將三個小傢伙趕到同一個教室里的時候,哪怕只有十分鐘左右,也足以讓艾琳娜完成一場天衣無縫的口供編造。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如果僅僅從校規上來看,似乎沒有任何一條規定有針對小巫師施法失誤,不小心擊中城堡牆壁做出的處罰——而從時間上來看,兩人抵達現場的時候,也還沒有到宵禁時間。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鄧布利多無奈地嘆了口氣,對着艾琳娜、漢娜和皮皮鬼輕聲說道。
「教授頭子,拜拜!艾琳娜,晚安!」
皮皮鬼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取下帽子朝着艾琳娜揮了揮,發出啪的一聲輕響,飛快地消散在了空氣中。
很顯然,雖然是一隻千年的精靈,但是相比起艾琳娜來說,皮皮鬼還是未免太單純了一些,短短十幾分鐘不到的時間,就被這個切開全是黑心的白毛糰子忽悠住了。
「鄧布利多教授,阿波卡利斯先生,晚安。」
漢娜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忙不迭地站起身,拉着一旁的白毛糰子,以一種近乎小跑的速度,飛快地逃離了這間教室。
「看樣子,霍格沃茨從今年開始,估計有兩隻難纏的精靈了?」
格林德沃側過頭,看了一眼艾琳娜快要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作為一名合格的魔王,對於各項規章制度的了如指掌,並且找到合理地在規則邊緣跳舞的平衡點,這是最基本也是最困難的一點——從校規到魔法界的法律,乃至於人類文明的社會習俗,其本質上的邏輯都是一樣的。
「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畢竟霍格沃茨從今年開始有兩名城堡管理員了。」
「等等……阿不思,你不會天真的認為,這對於我會有什麼約束力吧?」
格林德沃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好整以暇地剔着指甲,頗為好笑地看着一旁的鄧布利多。
他早就已經想好了,但凡是涉及到艾琳娜的事件,只需要安靜的在旁邊和稀泥或者裝死,那麼火就絕對燒不到他自己的身上去——經歷過了紐蒙迦德的那一堆事情後,格林德沃現在唯一的興趣就是看着艾琳娜如何折騰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