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榮拜謝武信君救援之恩,有朝一日,但凡能有用上我田榮之地,儘管吩咐。」
章邯帶着一千騎兵從東阿西門突圍了出去,城中的士兵沒有了將軍,索性放棄了抵抗的心思,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項軍便佔領了這東阿城。
齊王田譫在這之前已經死於章邯的強攻之下,如今這東阿城,由他的弟弟田榮代為管理,此次請兵,就是他向武信君項梁請的。
「汝兄與吾向來交好情同手足,吾定當全力以赴為之報仇雪恨。」
武信君擺擺手說道,田譫和他一直都是好兄弟不說,看在田譫的份上,這東阿城還是交給田榮去管,一來讓田榮欠他個人情,恰逢亂世,這種人情到時候肯定會派上用場。
二來他也不想讓自己落於眾矢之的,這次攻打章邯,天下人都看着呢,他們知道他武信君是受人之託的援兵,現在打跑了章邯,自己佔了東阿城,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雖然說他很想拿下這易守難攻的東阿城,但是他的目光卻不局限於此,現在就貪得無厭,還太早了些。
全軍在城外休息整頓,等待下一步動作,田榮又不敢請這恩人走,只好派人準備項軍的伙食,算是面子上的功夫。
過了好半天,項羽才沿着黃水帶着一隊騎兵回來了,武信君翹首以盼,原以為章邯必不可能逃脫,沒想到最後得到的消息卻是,那章邯帶着殘兵往濮陽城去了。
「此番攔截,所帶之兵等同與那章邯數倍,乃猶以之遁矣,是何也?」
武信君責備項羽,項羽此次攔截,帶去的騎兵足足有兩千,這是他們現在為止全部數量的騎兵了,而那章邯只有幾百頂多一千騎兵,竟然還是讓他逃走了。
「伯父有所不知,那章邯雖狼狽逃竄,然而在途中設陷,吾等雖並無傷亡,而亦因誤久。其有過一次交遇,吾殺其半者騎兵。」
項羽不慌不忙的解釋道,那章邯在逃跑的路上設置了不少陷阱,單單是絆馬繩就設置了十幾根,一個不注意就會人仰馬翻。
饒是如此,他也追上了一次,將章邯最後的一千騎兵給殺了一半,可惜最後還是讓那章邯冒死突圍,一路朝着西邊逃跑去了,那邊有座秦軍掌控的城市,名叫濮陽城。
「狼狽逃竄?吾觀兮,那章邯是早已想到失也,故早之具了走路。」
沛公搖搖頭說道,項羽口中的倉皇逃竄,他可是一點兒沒有看出來。
那章邯從東阿城突圍出去沒一壺酒的功夫,武信君就派項羽出去攔截了,可以說是一個前腳剛走,一個後腳立馬就跟了上去。
這麼短的時間裏,那章邯哪有時間設置這麼多的路障?恐怕是早就已經事先設置好的,況且兩千騎兵對上幾百騎兵,還有項羽這個力壓章邯的將領,按理說應是拿了那章邯的人頭才對,卻還是讓章邯跑了。
這隻有兩個可能,要麼是章邯聰明預料到了結果所以提前做了準備,要麼,就是項羽故意放他走的!
武信君不認為自己這個親侄子會眼睜睜的看着仇敵逃跑,他對項羽還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也就只有這一個解釋了,那就是章邯準備再先,項羽讓他逃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萬一為項羽故意放那章邯去之?」
回營的路上,李子木想了想對着沛公說道,他總覺得有那麼一點兒的不對勁。
要是平常時候,項羽跟丟了敵軍,那肯定是憤怒不已暴跳如雷,而先前的項羽,卻是顯得有些冷靜,冷靜得不那么正常。
李子木的直覺告訴他,那章邯,很有可能是被項羽主動放走的,至於為什麼要放走那章邯,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可輕易妄言!」
沛公連忙說了一句,四下里看了看發現沒有其他人在,這才放下心來,剛剛李子木的那句話,要是讓武信君的人聽見了,保不住會和他沛公直接鬧翻,原因是有意挑釁他們叔侄之間的關係。
實際上沛公先前也這麼想過,不過隨即便否定了,聽說項羽父親死的早,他是由武信君一手帶大的,不可能對武信君這個親叔父有二心。
「則為我不言善矣。」李子木癟癟嘴無所謂的說道,既然沛公不相信他說的話,那就算了,反正也不關他們的事,那是他們項家自己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