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顧傑被寺廟的鐘聲驚醒,這是寒山寺的晨鐘,這個時間點僧人們就開始起床做早課,他們的生活與世無爭,但是日寇的戰火已經燒到黃浦江畔,寺廟也不是清靜之地。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寒山寺因此詩而聞名於天下。
寒山寺屬於大乘佛教禪宗中的臨濟宗,唐代貞觀年間,當時的名僧寒山、希遷兩位高僧創建寒山寺,曾為中國十大名寺之一,寺內古蹟甚多,有張繼詩的石刻碑文,寒山、拾得的石刻像,文徵明、唐寅所書碑文殘片。
臨來之前,他就將阿標七人的分工做了安排,兩人在早課後混入寒山寺做義工,肖康會全力配合。
由阿標親自帶上兩人去十里外的洞橋村進行初次探查,切不能敗露行蹤,兩名行動隊員留下來跟着自己開張營業,這兩人小時候做過藥鋪的夥計,一般的中草藥都認識,短時期內不會出現差錯。
此時此刻,兩名隊員已經打開了門板門,藥鋪里飄着中藥的清香味道,洞橋街全是青石板鋪路,街道兩邊全是二層樓的木磚江南建築,讓顧傑恍如隔世的感覺。
安靜、祥合,這和平幾年之後就會被日寇的鐵蹄蹂碎,這可惡的小日本,你就不能讓自己做一個混吃等死的特工麼。
吃過早飯,顧傑開始坐診,無論這一世還是上一代,他都學過一些中醫,至少《千金方》的方劑歌他是能背的。
早上,倒是來了三位街坊,都是些頭疼腦熱的毛病,跑堂抓藥後並沒有讓對方付錢,而是記賬,只是三五日後診所葛郎中從上海進藥回來後再付錢,都是鄉里鄉親的,葛郎中信得過。
突然外面響起了喧譁聲,嘈雜很是刺耳。
不久,一隊警察抬進來一個男子,臉色烏青,眼珠迸現,不知生死,後面跟着一名十五、六歲的學生模樣的少年,不住的抹眼淚。
「葛醫生,葛醫生,快,快,看一下還有救麼?」
顧傑一拭鼻息,已經死了。
「喂,喂,喂,你是誰啊,葛醫生呢?」說話的是蘇州警察局局長陳一鳴,這懸濟診所怎麼一夜之間換了人,掌柜和跑堂的都不認識,作為從警十一年的陳一鳴不得不引起警覺。
這時跑進來的肖康解了圍,「陳局長,這是我妹夫的師弟,他去上海進西藥去了,托顧醫生照料幾天。」
「是這麼回事,顧醫生,看一下能不能救了,這是顧家二先生顧淮奎,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在蘇州大飯店門口被人當街殺了,這鬼天氣,寒冬臘月還這麼大霧氣,沒人看清楚兇手的長相。」
仔細察看了死者的屍體,死者胸口部位有約不到三公分的切口,血流得倒不多,兇手應該是一個用刀高手,刀尖進入心臟,迅速上翹45度,將整個心臟切成兩片,受害人由於流入心臟的血夜倒流,使人窒息,無法大聲呼救而倒地身亡,兇手才能逃之夭夭。
「長官,這人沒法救,已經死亡了,不過初步判定這是謀殺。」
「你這不是說的是屁話嗎?來人,將屍體抬回警局。」
「等一下,能不能讓我再看一下。」顧傑總覺哪裏不對頭。
陳一鳴回頭看了一眼肖康,見肖康沖他點頭,便同意了,這次顧家二先生顧淮奎被殺,如果抓不到兇手,他是沒法給顧家交待。
顧家是蘇州當地的名門望族,祖上做過官,後來經商,顧淮安、顧淮奎兩兄弟經過幾十年的經營,已成為蘇州、無錫一帶的首富,經營着糧食、生絲生意,家裏面還有一家紗廠,平時沒少同他交好,於公於私都要抓住兇手。
顧傑查看了死者的胸部、頭部、手和腳等關節,解開死者的西裝洋服,內里突兀的縫着一個寬大的黃色手袋,顧傑一摸,料子是江南土布,染成黃色,很明顯這種袋子是寺院專用的居士袋。
「胸部一處有致命傷,傷口外衣服撕裂與刀口入口一致,頭部和右肘部多處擦傷,右手大拇指指骨骨折右手有瘀青,指甲里有皮膚組織纖維,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沒有指甲劃傷的痕跡。
兇手應該是左撇子,刀口的方向是從左向右的,衣服撕裂的方向也是從左向右的,兇手如果用右手的話,不可能反過手來,從右向左捅下去。
凶
第0013章 姑蘇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