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水面上,一條烏篷船泊在水中央,陳貴劃着小船,一直在水面上尋找着什麼,船的另一邊,肖敏緊張的看着水面,眼裏噙着淚水。
昨晚,吳默君單獨找他談話,讓她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顧傑,只有顧傑得到了撤退路線的安排,因為吳仕龍、謝東、陳航和她負責阻擊樵先生的衛隊,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肖敏至今還記得同顧傑的第一次見面,她才能有機會從蘇州調往首都南京,自己的父母都被日本憲兵殺死,他加入特務處的目的就是為父母報仇。
同顧處長有一種天然的親近,肖敏認為他們可能都是東北的流亡學生吧。
「陳叔,你看,那面有人,好象是吳組長。」
船很快劃了過去,陳貴跳入水裏,將吳默君拽上船來,人已經昏迷,放在船舷上,讓她將腹中的河水吐了出來,不多久,吳默君就醒過來。
「陳叔,找到顧傑沒有?」
這是吳默君私自安排的撤退方式,就在特務處總部稽查室辦公室,他給家裏打電話,用暗語給陳貴傳遞消息,說出了此行廣州的情況,讓陳貴安排撤退路線。
匆忙中的陳貴搭乘第二天,也就是臘月三十的飛機到了廣州,昨晚他們碰了面,商議了這樣一條撤退路線。
小船繼續在水面上搜尋,不多久,便發現水面上漂浮着一個人,船行近時,這才發現是顧傑,陳貴將顧傑拽上了船,檢查着顧傑的傷勢。
背部的傷口足足有八公分長,皮肉翻轉,深可見骨,鮮血還在泊泊直流,朱貴做了簡單的包紮後,小船駛入下流,消失在河面上。
兩天後,顧傑才從昏迷中醒來,發覺自己躺在一間草屋裏,身上纏着繃帶,屋子裏飄着草藥的香味。
床頭放着一張報紙,是廣州當地的時報,上面刊登着「殺手大王」遇刺的消息。
號稱第一殺手,斧頭幫幫主樵先生昨日在五眼橋附近遇刺,身中兩槍,胸部、腹部中彈,因傷勢過重處於深度昏迷之中,今日凌晨兩點,已轉入香港聖瑪麗亞醫院搶救,兇手正在追捕之中......
顧傑看見胸部、腹部中彈六個字用鉛筆劃了一個圓圈,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心中不禁有些慌亂,強行支撐着想要坐起身子,背部卻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你醒了?」
肖敏端着一碗中藥走了進來,「顧處長,趁熱喝了吧?」
顧傑接過她手中的藥碗,端在手中,用舌尖一試,剛好合適,他咕咚咕咚一口氣將藥水喝完。
「就你一個人,肖敏?」
「吳處長和陳叔出門辦事去吧,留下我在這裏照顧你,只要你身體一恢復,我們就回南京。」
「陳叔?」顧傑有些疑惑。
「就是吳組長家的管家,全靠他我們才得以逃脫。」
吳默君從事特工多年,他讓陳叔來廣州安排撤退路線,她是如何傳遞出消息的,這陳叔倒底是怎樣一個人,看來他並不是一個管家那麼簡單。
「吳仕龍他們三個呢?」
「他們殉國了,吳組長和他們三個的任務就是阻擊樵先生的衛隊,對方足足十六人,寡不抵眾,只有吳組長生還。」肖敏邊說邊抹着眼淚。
顧傑現在內心有些自責,當初曾十分蠻橫的質問吳默君為什麼沒有撤退路線,而對方卻將唯一的撤退路線告訴自己,同另外三名成員承擔了最危險的阻擊任務,當時自己質問她時,並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
這報紙上劃的圈,打的問號一定是吳默君打的,他當時只開了一槍,專業特工是可以聽得出來的,這可咋辦,怎麼向吳默君解釋,怎樣解釋才能讓吳大組長信服。
顧傑陷入了沉思,肖敏見顧傑沉默不語,便勸道:「顧處長,你不要難過,我聽蘇站長說過,加入了特務處,就是生進死出,也許死對我們來講就是一種解脫。」
顧傑木納的笑笑,「肖敏,話是這麼說,你年紀輕輕,看淡生死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時吳默君和陳貴走了進來,見到顧傑已醒,都很是驚喜,「阿傑少爺,你醒了?我們取回了行李,買了車票,不知少爺的身體能不能夠坐車。」
「陳叔,謝謝你,坐車沒有問題。」
第0032章「強制」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