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江這一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近了一點兒,這個距離,李健看着愈發感覺他是真實存在的一樣,可赤着雙腳踩着淋濕的地面上卻始終不受影響、燈光映照在他身上也沒有影子灑下來,以及那若有似無的陰涼氣息……這一切的一切又表明,他又的確是所謂的「鬼」類——這個在無數人口中流傳卻一直都沒有得到過實證的存在。
孔聖人有言,「對鬼神,敬而遠之」,那是人類文明尚且愚昧的時代,即便聖人也無法逃脫時代局限性可以理解,但哪怕到了是現代科學發達的時代,依然有無數的人選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與其都說是心理作用,倒不如說這本就是一種人類對於生命的寄望,身死道消顯然是大部分人無法接受的,尤其對於絕大部分無法再歷史上留下自己印記的普通人來說,他們甚至期待着死亡不會是所謂的生命終點,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了下去。
作為長在紅旗下的一代,李健雖然也有過「見鬼」的經歷,但在本心裏,還是比較偏向於這世界上是沒有真正的鬼存在地,大部分時候都是錯覺或者是人的心理作用,只是現在這副場面,他又實在無法解釋。
像是看出了李健的疑慮,李千江擺擺手道:「我可不是什麼孤魂野鬼,不會對你有什麼謀財害命的想法,你放心好了。」
雖然這麼一說倒是讓人感覺更加難以放心了,李健卻沒有在意這方面的問題,而是問道:「不是孤魂野鬼,難道說你還是什么正規系統里出來的鬼?」
這麼一說他自己先想笑了,雖然是好奇一問,但這麼一說來又像是故意調侃,卻見那李千江點了點頭,顯然竟是認可了他的說法,然後在李健驚訝的目光中,繼續說道:「如果按照陽間人的理解,姑且可以把那兒稱之為地府吧,我就是從那裏出來的,而且也是名正言順而來。」
接下來他便娓娓道來:「地府的存在,不知道要追溯到什麼時候,但我在那裏曾見到過烏江自刎的霸王,也遇見過憂憤而死的花蕊夫人,看到過心懷怨氣的李建成,也碰到過不甘而亡的崇禎……
「不過陽間世界日新月異,隨着下去的新鬼越來越多,也就為如今的地府帶來了許多不一樣的變化,不管是在衣食住行方面,還是觀念上,原本封閉守舊的地府高層,近幾年來也變得開明了許多,今年更是提出了一個優秀鬼員的選拔,獎勵便是能夠送到陽間來,允許在此活動一段時間。
「唔……怎麼說?按照陽間的說法,這應該算是一種旅遊吧。」
「……」李健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不能直接喊吧?
但老實說,對方所說的這些,的確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如果說所謂地府的存在,還有什麼霸王、花蕊夫人之類的鬼,起碼還能在自己想像範圍內,那麼一些陰司鬼魂穿着現代裝束各種網絡俚語,雖然不能說是無法想像,但稍微想一想,就覺得畫美不看,實在有些辣眼睛。
畢竟在李健純潔的心靈里,就算真的有這「地府」存在,那也應該是很有逼格地,陰森幽暗、不見天日,秩序井然卻又極度混亂,然鵝……
「你不會想要一直這麼站着跟我說話吧,我倒是無所謂,我怕你等會兒腳麻。」
「啊?」再次晃過神來地李健被這一提醒,才發現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倚靠在了洗手池邊,這顯然是他久站不住後條件反射的行為,卻被對方注意到了。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李健心裏還是升騰起一種被關心的溫暖感。
這男鬼不僅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完全沒有自己想像中水鬼的那種陰森冷厲,還很懂得為人着想,說不定生前也是一個備、啊呸,暖男呢?
一邊轉着這樣的念頭,李健一邊訕訕笑道:「哈,說得也是,到客廳坐下慢慢說吧。」
他說着就要轉身離開洗手間,卻又被李千江叫住:「就這樣的話,我是無法離開這裏的哦。」
「為什麼?」李健迴轉頭看着他,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李千江解釋道:「或許你以前聽說過許多有關於鬼的故事,但是故事終歸是故事,真正的鬼不是一般人想像中那麼兇惡以及無所不能地。或者因為死因不同,或者因為力量程度,或者是其他各種原因,總之鬼在陽間現身,是要受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