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嘛……」鬼君竹話鋒一轉,讓老天師和陸風痕師徒心都提了起來,「這個世界上,做錯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道歉呢,也是要有誠意的。我的意思,當然也不是要讓你們拿什麼……」
「我、我有一大筆存款,是我多年積蓄,不知道閣下能否笑納?」老天師立刻打斷,甚至有些口不擇言,然後見到鬼君竹他們都看向了自己,還馬上就從懷裏取出了一張黑色的卡,遞到了鬼君竹的面前。
這種時候對他來說,要是真讓對方一直繼續說下去,那才叫做真正的「誠意不足」。
既然服軟,那就別再計較什麼臉面,更別計較什麼代價,能夠讓自己安然脫身,才是最終的目的,為此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看着臉上依然帶着十分和藹的笑容的鬼君竹,兩師徒心裏都冒出了一個念頭:你不是惡魔,還有誰是惡魔?
老天師雖然說話半真參假,但這張卡也的確是他最大的一筆積蓄,他又不是那種方外之人,對於錢財這些身外物的需求在這麼多年養成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之後,早就已經是很強烈地了,這一次設計「張子楓」這樣一具合適的肉身,也不過是為金錢利益所計,所以這真不啻於往他身上割肉,但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有舍才有得!
鬼君竹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去接那黑卡,只是看了李千江一眼,李千江與他相處的不多,雖然聽傳聞說鬼君竹性情溫和、平易近人,但那終歸只是傳聞,所以他也不好拿捏行事的度,但很快他就想到了,鬼君竹哪怕性格再好,從他為梅矛所做的那些事情來看,他也有着護短的一面,而如今看到有人覬覦梅矛,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對方?
梅矛此前對於自己附身在一個陽間人的肉身上有所擔憂,更多的也不是擔憂這事情被地府知曉,而是不希望自己可能被處罰而被鬼君竹知曉然後又要讓他伸出援手,對於梅矛來說,這顯然是一件比較抗拒的事情,他們的關係一直都這樣有些彆扭,但不管梅矛是怎麼想,鬼君竹現在的態度其實也表現的挺清晰的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似乎也是位腹黑的主兒。
想通了這一點,李千江便充當起了鬼君竹的發言人,對着老天師那邊冷笑道:「有些事情,不是簡單的錢財所能衡量的,何況你覺得我們會缺那點東西麼?」
鬼君竹突然一瞪眼,一直在關注着他神色的李千江心中一個咯噔,立刻想到自己恐怕是會錯意了,更準確說是畫蛇添足了,問題就出在他最後說的那句話里。
大概是前世一直鐫刻在骨子裏對於金錢的漠視,而到了地府之後,他也很快得到了鬼君明月的賞識,可以說人生和鬼生都沒有對於這些「阿堵物」有着多少需求感,也因此,在他想來,加這麼一句可以更加體現鬼君的逼格。
但問題是他們現在是在陽間,而即便是鬼君,來到陽間之後,對於金錢的需求也是切實存在的。
雖說他們選定了李健作為陽間的「招待辦」,但他們建立的是合作的關係,也不可能只是壓榨他,現在有一個獲得金錢的機會,怎麼可能任由其在手中白白溜走呢?
所幸老天師人生經驗豐富,也是個很有眼色的,都不用李千江再改口,他就呵呵笑道:「無妨無妨,這不過是給鬼神大人的一份見面禮,不管收不收我都得送,送出去的禮,這哪有收回來的道理?我們華夏民族自古以來就是禮儀之邦,上一次沒有機會,這一次怎麼也得要補上才對。至於道歉……不知道,鬼神,和諸位又有什麼要求呢?」
老天師那張老臉諂媚的如同一朵盛放的菊花,不過一旁的陸風痕看着卻並沒有感到噁心,只是有些悲哀。
他從方才開始就一直沉默着,似乎是受到了太多衝擊的緣故,他現在腦子還有些恍惚,但無疑,不過若是能夠撐過這一次,那麼他或許會真正有一次較大的改變,甚至連整個人生也會跟着改變也說不定。
當然了,此時沒有一個人會去在意他,更不會去注意他的想法,只是李千江卻絕對不會放過他,「其實今晚的事情,嚴格說起來的話,都是這位陸風痕先生主動弄出來的,不知道,你覺得是不是如此呢?」
李千江雖然不清楚他們弄出這麼一具肉身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但也猜得到肯定不是什么正經勾當,不管是為了給梅矛出氣,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