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扼守整個中原北大門的飛仙關也即將迎來軒轅宏圖為慶祝今年喜事連連而專門準備的盛大士兵聚會,說是喜事連連,但算來算去這位似乎在江湖上連連碰壁的大皇子好像並沒有什麼事情能稱得上是喜事,若真要說的話,也大概就是那批舉世矚目的神兵利器即將打造完畢罷了。
野狼傷好,哪怕傷完全康復以後在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疤痕,哪怕此時這位飛仙關悍將才真正看起來當得起野這個字。
軒轅宏圖已不在飛仙關許久,親自監督這批神兵利器讓這位飛仙關大統領幾乎與神機營工匠同起同睡,這在軒轅宏圖從戎生涯中是從未有過之事,足可見殿下對這批裝備有多重視。
他雖不在飛仙關,不過此關依舊有麾下三位大將鎮守,哪怕西域蠢蠢欲動,也哪怕他們會在此年關之際發動戰爭,軒轅宏圖也全然不懼怕。
今夜天氣陰霾,不過飛仙關數萬士兵齊聚的營地之中卻是熱火朝天,平日裏不允許飲酒的軍規也在這一日徹底解放開來,因為今日是除夕之夜,過了午時便是新年,士兵大多駐守邊疆數十年如一日,便是逢年過節也只能捎信回家而已,這其中還有不少大字不識一個的,沒辦法寫家書只能找人代筆,興許是長久朝夕相處,代寫家書的那些個「讀書人」總會時不時在這聯繫千里之外一家人的白紙黑字之上加一些無傷大雅玩笑,儒生施修齊已去了西楚,如今飛仙關無軍師,便只能全部倚仗到了飛仙關三大將之一的秀才郎身上。
關於這位四五十歲長的斯斯文文分明應該是拿筆桿子卻拿起了刀槍的秀才,軍營中有許多不同版本的說法,有人說這名為張義君的傢伙是因為洞房花燭夜逮住了自家婆娘跟昔日好兄弟在本來應該屬於他的床上苟同,憤怒之下殺了這一對快活鴛鴦之後逃命出去,不巧被官兵所抓,若非遇見上一任邊關大將,恐怕也要緊隨自家賊婆娘而去,為上一任大將所救,從此來了飛仙關數十年寒暑如一日,終成如今地位。
也有人說這張義君乃是富家子弟,當兵不過是為了圖快活,誰知道那麼幾年兵當下來居然愛上了這換做誰都待不下去的地方,成為此飛仙關三位大將之一。
但不論版本如何流傳,不變的永遠都是士兵們在見到這個最不像大將的大將時候永遠都改不掉一副嬉皮笑臉,偏偏張義君還根本不以為意,都說軍中上下分明,軍令如山,到了這位秀才郎這裏卻絕對不是那麼回事,他總說軍營若想真正上下一心,那還得要跟士兵做朋友才行,戰場上,為了朋友而廝殺的士兵和為了命令而廝殺的士兵絕對不是一個概念。
他觀念與老儒施修齊觀念不合,故此在施修齊還在飛仙關時候,這位秀才郎大多時候是不主事的,等施修齊走了之後他才展露鋒芒。
秀才郎喜歡喝酒,並且無酒不歡,哪怕平日裏因為軍規不得不嚴格執行,卻還是會時不時的抿上兩口。
他寫得一手好字,就如同軍中士兵所說,這傢伙,恐怕出去跟姑娘玩耍時候僅憑一手好字便能得到人姑娘芳心,今夜秀才郎很忙,一邊喝酒一邊替這些喝醉的士兵寫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所云的家書寄回去,其實就算新年家書也應當是半個月前就寄出去才對,這樣在此年關,家裏人應該就能看到了,見不到人,有一封家書總歸也是好的。
即便如此,秀才郎依舊來者不拒,一方硯台磨的幾乎見了底,他不抬頭,在這營帳之中也大概知道才踏入營帳,士兵便一鬨而散的傢伙是誰,因為似乎除了這個傢伙,好像沒人能單憑氣勢便有這麼大的震懾力。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你這傢伙應該是從小父母雙亡,僅憑着自己一股子毅力活到今天的才對,難不成你也要我執筆為你寫一封家書?寫我倒是能寫,問題是我可不知道寄給誰去。」
桌岸旁邊的確生的秀氣,兩撇八字鬍格外引人注意的秀才郎這時候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已經渾身猙獰傷疤的野狼,原來他不只是八字鬍,下巴也留着一撮山羊鬍。
野狼全不在意因為自己出現讓士兵一鬨而散,或者說他早就習慣了如此,軍隊裏需要他這麼一個人,所以他成了野狼,也因此才揚名天下。
野狼沒有朋友,即便是面前這秀才郎也不能算是朋友,頂多算得上是能說幾句話的戰友,不過大抵是因為野狼也有感情,既有感情便不能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