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弓無弦,弓身雕刻着九條騰龍戲珠翱翔九重天的畫面。
紀由乃清楚的記得,這把弓叫「滅日神弓」。
但是不明原因的,神弓下面標註的主人名,卻被塗得乾乾淨淨。
紀由乃還記得,第一次來武器庫時,她曾問過范無救,這把弓的主人是誰,可是那時候范無救卻告訴她,這把弓主人的名字,是冥界大忌,不能說。
還有一個很詭異的現象。
就是屬於邪物的黑笛,和這把神弓之間,似乎有着某種感應。
紀由乃怔怔的望着蔣子文指着的這把神弓,一陣沉默。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心跳莫名的加快,仿佛要從胸口跳出,還有一種窒息感。
「記得嗎?這把弓的主人是誰。」
蔣子文細眯冰寒的眼眸盯着紀由乃望弓發呆的小臉,莫名的,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緊張和一抹微乎其微的害怕,仿佛知道些什麼,可又不願意說出。
紀由乃絞盡腦汁的在那回憶,閉着眼睛,很快,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抱頭,面色扭曲的蹲下身。
「是誰?這把弓的主人是誰?我想不起來……」
越是努力的想去記起,紀由乃就頭痛欲裂一分。
紀由乃拼命的喘氣,頭仿佛要炸開般,雙眸緊閉,腦海中,不知為何,如同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
她好像幻聽了。
她聽到了千軍萬馬的震天廝殺聲,她聽到了很多人在哭泣。
她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個男人痛苦絕望的悲鳴吶喊——
「都給朕哭!」
「她死了……她是你們害死的!朕要你們通通為她陪葬!你們!全都要死!」
蔣子文驚見紀由乃一臉痛苦的樣子,驀然上前蹲下,傾身,將紀由乃一把擁在懷中,「別想了,想不出就不想了,本王沒有要逼你的意思,走,我抱你回去……」
就在蔣子文欲要橫抱起痛苦萬分的紀由乃離開神兵利器庫時。
紀由乃用手抵着額頭,一把推開了蔣子文,力氣大得驚人,與此同時,那把被封印懸掛在高架上的「滅日神弓」,驀然間煥發出了刺眼奪目的金光!
耀眼的光芒將紀由乃整個籠罩在其中。
那一瞬,時間仿佛靜止,空氣好像停滯。
紀由乃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能感覺到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從神弓上煥發出的萬丈光芒溫暖柔和的包圍着她,似想告訴她些什麼,這一刻,紀由乃鼻尖一酸,莫名就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突然間,周圍白茫茫的濃霧消散,金光漸弱。
她的眼前出現了遼闊恢弘的山脈,情景不斷變換,從山脈轉為壯闊的江河畫卷,又從江河變成了金碧輝煌的宮殿建築群。
兩隻黑白色的雄鷹在天空翱翔,盤旋。
場景不斷變換,最終停在了一處氣勢恢宏的凌霄寶殿中。
紀由乃發現自己只是一抹幻影,只能飄蕩在這幻境中。
然後,她看到了一團絳紫色邪性萬分的濃霧幻化成了一個身穿黃金鎧甲的侍衛,三兩步間,飛身上了寶殿最高處那放置神弓的神位上,勾唇一笑,輕而易舉的破了神弓周圍佈下的法陣和機關,扛着神弓準備要溜。
就在這時,整個凌霄寶殿憑空多出了幾十名身穿黃金鎧甲的侍衛,團團將那偽裝成侍衛的身影包圍住。
就聽一個磁音微沉,如高山流水般盪人心弦又冷如寒潭的男音,縹緲幽盪的迴響在殿內。
「這個月,第5次來偷朕的弓,是神界的人都被你耍遍了,你覺得無趣,還是人界的人好欺負,竟讓你如此猖狂?」
聽到這男音,紀由乃心口猛然一震,竟莫名覺得耳熟。
可是,她看得清在場所有侍衛的面容,卻獨獨看不清那從宮殿外風姿卓卓款款而來之人的面貌,他的臉,被金光所遮,無法辨識。
然後,她就見那偽裝成侍衛偷弓的人,被陷阱所逮住,但卻在下一秒,幻化成一團紫色濃霧,如鬼魅般消失不見。
緊接着,就在所有侍衛都在尋找那「小偷」的身影時。
陣陣蠱惑人心如銀鈴般的嬌笑響徹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