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電閃雷鳴,夏夜的陣雨傾盆如水泄,紀由乃換了身乾淨的衣物,毛巾搭在她半濕的長髮上,上前將落地窗重新關好。
轉身就見流雲似是發現了什麼,正小心翼翼,企圖不破壞已經濕透稀爛的衛生紙,慢慢將它展開。
「小乃,上面好像有字,只不過,看的不是很清楚,因為水溶了字跡。」
床頭一側的落地燈下,流雲蹲身在床頭櫃前,最終將折成紙鶴的衛生紙完全展開,將破損撕裂的地方拼湊起來,而紀由乃,則在一旁用吹風機謹慎小心的將衛生紙吹乾。
「這字跡,有點眼熟。」
細眯起詭冷的紅眸,瞳孔緩緩縮起,流雲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床頭柜上漸漸變乾的衛生紙,擰眉道。
「是當歸的。」
字跡工整漂亮,是很標準的行書。
能寫如此一手好字的,在他們之中,除了紀由乃,就只有自小在道觀長大,熟用毛筆寫字的當歸了。
當看到衛生紙上的字竟然是當歸留下的時,紀由乃心底驚訝之餘,莫名就升騰起了一股濃烈的不安。
當歸如此隱蔽的以用一隻「麻雀」來尋他們……
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上面很多字都模糊不清了,不過這個玄字,和這個沒字還能勉強認清。還有下面這一行,湘西武陵?」
流雲一臉疑惑的看向紀由乃,「湘西武陵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紀由乃仔細的辨認着衛生紙上的字,赫然注意到了紙上留言尾部大大三個感嘆號,仿佛在告訴她,事情十萬火急似的,而感嘆號前,有四個已經很難辨認出,僅僅只有輪廓的字。
紀由乃皺眉,「這好像是個天字,還有這個字,有點像是命,天命?第二個是天,第四個字是命,那第一個和第三個是什麼字呢?」
流雲瞄了眼,扶額,他搖頭,「我也看不出。」
可是就在這時,一直都站在臥室門口觀望紀由乃和流雲兩個人的白斐然,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他們的身後,居高臨下,瞄了眼床頭柜上皺巴巴打的衛生紙,冷漠疏離的道了一句。
「第一個字是逆的逆,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
瞬然間,紀由乃猛地震驚站起,一雙懨懨無神的美眸,瞳孔驟然緊縮!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心臟猛地震顫了一下。
「紙鶴是當歸變成麻雀向我們傳送來的,當歸和宮司嶼在一起,這紙上,能看出的字,玄、沒、湘西武陵、逆天改命……」紀由乃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轉眼間,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宮司嶼沒去美國,他騙我,他去的不是美國……」
白斐然看着眼前依舊陌生的少女,似在絞盡腦汁回憶和她有關的記憶,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半點熟悉的事來,但是見流雲又和她如此熟絡,熟到連他都能置之不理,一時間,心底複雜萬分。
為什麼一個明明和他家少爺有關係的女人,他會什麼都不記得?
「少爺的確去美國了,私人飛機前天是準時起飛離開機場的,我確認過。」
「那你為什麼不去確認一下他的入境記錄?你親眼看着他坐飛機離開了?前天他陪我去帝都大學報完道就離開了,你能確認他上飛機了?」
白斐然茫然的看着紀由乃,「前天是我和少爺陪流雲去報的道,你也在?」
「宮司嶼沒事陪我去大學報道做什麼?你只是間接性遺忘了一些事,別問這麼多沒有意義的問題,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幫小乃卻確認一下宮司嶼到底上飛機沒。」
十分鐘後。
白斐然一臉凝重的步入紀由乃和宮司嶼的臥室。
「沒有,少爺沒有上飛機,根本連機場都沒去,美國那也沒有他的入鏡資料,但是他讓私人機師飛美國境內了,也就是說,少爺故意有所隱瞞,沒讓我們知道他沒去美國。」
聽完白斐然的話,紀由乃陷入了無盡的深思。
窗外雷電交加,風雨很大。
「沒去美國……逆天改命?」
紀由乃扶額,閉眸,喃喃自語,突然間她驚恐的睜開眼眸,然後翻轉手腕,伴隨着掌心間衍生出的詭紫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