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桑天他們一個個的都身強體壯,但每個人或抗或拖的帶着六七百斤的獵物來爬山,等爬到了山頂也累得夠嗆。
現在,他們算是徹底的明白了,為什麼王偉非得要將他們都帶出來了。
這一路上獵殺了如此多的獵物,如果沒有專門的人運輸的話,那桐樹他們也就沒法走這麼遠了。
這座山的山頂,就像是沙漠的沙丘一樣涇渭分明。
正面山坡和背面山坡基本上就是由一道線所分出來的。
上到山頂之後,一眼就能將兩面的景色收歸眼底。
半個多月沒有下雪了,山下的積雪早已經融化完了,背坡那邊自然也沒有了積雪。
一上山頂,凜冽的寒風便灌了王偉一頭一臉。
他感覺一瞬之間,周圍的溫度便降了許多。
強忍着吹得眼珠子疼的寒風,王偉朝着背坡看了過去。
一望無際的背坡很是平整,放眼望去,無數或大或小的野獸,從山坡下面朝上爬。
這個坡王偉爬過,坡度並不大,有着幾乎能夠將人吹跑的狂風在後面助力,基本上不需要怎麼費力,就能爬上來。
但是,如果讓王偉再爬一次這山坡的話,他寧願選擇不要狂風的助力。
因為這些寒風之中,帶着凜冽的寒意,就像是抽水機一樣,從你身體的四面八方,抽走你身上的溫度,使人如墜冰窖。
山坡這邊朝上爬的野獸有很多,至少比從山谷裏面經過的野獸密集程度多了三五倍不止。
但是,並非是所有的野獸,都能挺過遷徙路上的寒風的。
那些長有翅膀的鳥類,早在第一場雪下來之前,便率先去了暖和的地方。
而這些只能在地上慢慢爬的野獸,直到氣溫驟降將近兩個月,才慢慢的來到他們的這第一道天塹,寒風坡。
僅王偉所見,在這短短的兩分鐘內,便有十幾頭野獸,沒能抗住寒風的侵襲,支撐不住,倒在了背坡的土地上。
在這樣的環境中倒下,再想站起來的幾率幾乎為零。
周圍虎視眈眈的肉食野獸,見狀立刻艱難的衝過去,將腦袋伸到這些死去野獸的腹部,趁熱為自己的身體補充熱量和能量。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它們哪怕進食,也得抓緊時間。
否則的話,要不了多久這些倒下去的野獸就會被凍得硬邦邦的了。
到那個時候,它們要麼是被後面的野獸踩碎,和大山融為一體,要麼就是好運的能夠保存下來,成為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冰雕標本。
積雪融化,視野也開闊了起來,再看向遠方,就不會像最開始時那樣分不清遠近了。
山坡並不高,至少從王偉的角度看下去,最多只有幾里路的距離。
在山腳下,是無邊無際朝着遠方蔓延的褐綠色森林。
樹葉本來是綠色的,因此森林自然也是綠色的。
不過當樹葉碰到急驟降溫的天氣,來不及由綠轉黃便被凍死,那便會成褐綠色的。
森林的中間,是一個巨型的湖泊。
此時此刻,湖泊應該已經被凍住了,但從王偉的角度來看,帶着反光的湖泊,如同一面美麗,但卻死氣沉沉的鏡子一樣。
「以前這裏不是這樣的,雖然山頂風葉很大,但卻吹的人涼爽無比,下面的森林也綠得充滿了生機,那湖泊和森林的上方,永遠都有盤旋的鳥群,那些鳥或者大,或者小,看上去就像是在咱們的腳下一樣,我最喜歡從這裏看那個大湖了,陽光照得金光閃閃的,如果不是怕有大鳥會來抓我,我能在這裏看一整天,不過現在,下面什麼都沒有了,樹死了,鳥跑了,湖泊不冒金光了,就連這些野獸,也都在拼命的想要逃跑,如果氣溫繼續冷下去的話,這一山之隔,將會把下面徹底變成死地!」桐樹在王偉的耳邊喊道。
難得他一次性能夠說這麼多的話,表達的意思還如此清晰。
看完了山背那邊的情況後,王偉退了回來。
畢竟,如此凌冽的寒風是山谷之中所沒有的。
如果王偉沒有猜錯,一山之隔,溫度至少差了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