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將至,黑夜愈來愈短,不過五點鐘左右,天色就已經大亮。
風陽城下人喊馬嘶,十幾萬清軍將城池團團圍住,架起來一圈大炮,準備攻城。
上千座營帳密密麻麻,鱗次櫛比,從高處俯瞰根本不知道哪座營帳是帥帳?
這是大清軍師範文程向主帥多鐸獻的計策,這樣就不怕林羽駕駛鐵甲車衝擊帥帳,以免被擒賊先擒王。
為了迷惑林羽,范文程又獻計在軍中豎起十六面帥旗,位於風陽城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這樣既可以鼓舞軍心,又能讓多鐸避免了被炮轟的危險。
年方三十的多鐸身材高大,四肢健壯,鷹鈎鼻,雙眼一瞪呈倒三角形狀,散發着一股凶神惡煞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城牆上的明軍秩序不錯啊,竟然沒有被嚇跑!」
眾星捧月般被簇擁在中央的大清豫親王用千里鏡朝城牆上觀察了一圈,扭頭詢問身邊的軍師範文程與貝勒博洛,「幾天能夠炸開鳳陽的城門?」
博洛拱手道:「城牆上的明軍秩序井然,還有大批百姓登城助戰,至少三天左右才能破城吧?」
「三天?」
多鐸摸了摸鷹鼻,「三天南京的援軍早到了,傳我命令,今天先給我猛轟半天,老子要讓鳳陽城血流成河!」
「喳!」
博洛答應一聲,親自去炮兵營安排炮轟鳳陽的戰鬥。
滿清之所以能夠順利進關,除了吳三桂打開山海關城門之外,還離不開范文程的謀劃與洪承疇的調度,被皇太極與多爾袞視為左膀右臂,很是倚重。
多鐸在揚州吃了大敗仗,損兵折將,將戰況修書上報給坐鎮北京的多爾袞,告之史可法軍中擁有一輛重達十幾萬斤的鐵甲戰車,其炮彈威力驚人,方才導致鎩羽而歸。
多爾袞召集滿朝文武商議了一番,俱都對這種鐵甲車聞所未聞。多爾袞又召集北京城裏的洋人來打聽,甚至派人乘船去台灣向荷蘭人請教,以尋找克制鐵甲車的方法。
「臣願意去前線走一遭,助豫親王報一箭之仇。」
范文程自告奮勇,快馬趕到了多鐸軍中,並獻上了對付鐵甲車之策。多鐸聽後喜出望外,一切照辦,幾乎把范文程奉若神明。
此刻見多鐸下令炮轟鳳陽,四十八歲的范文程手搖羽扇,談笑風生:「王爺何必急於一時,只要把林羽的鐵甲車摧毀了,風陽城還不是囊中之物?至於百姓嘛,還是儘量少殺吧……我大清是為了治理天下,不能學習鐵木真啊!」
多鐸皺着眉頭道:「必須把鳳陽屠了才能一雪本王心頭之恨,就是不知道先生的計策有沒有用?真能制服的了這輛鐵甲戰車?」
「呵呵……我已布下天羅地網,就怕這鐵甲車不來。」范文程羽扇輕搖,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多鐸點點頭:「這次不僅要廢了殘明的鐵甲車,還要把過江的援軍全殲了,不得放走一人。」
都統圖賴領建議道:「劉良佐嚇破了膽,跑到壽州觀望,王爺可以給他修書一封,許給他高官厚祿,讓他截斷南京援軍退路。」
范文程搖頭道:「如果不是我軍在揚州吃了敗仗,估計劉良佐早就投降了,現在他退到壽州按兵不動,就是要觀望戰事。如果我們制服不了殘明的鐵甲車,劉良佐就不會投降。」
「我呸!」
多鐸啐了一口唾沫,「這些個漢人真是無恥,全都是牆頭草!」
頓了一頓,詭笑道:「范先生,本王承認是個鬼才,你的計策對付鐵甲車肯定有出其不意的作用。本王論謀略不如你,但論戰略你卻不如本王,你可知道本王在下一盤大棋?」
「哦……請王爺指教?」范文程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
多鐸伸手摸了摸油光鋥亮的腦門,翹着嘴角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肯定會大吃一驚,對本王的才能佩服的五體投地。」
正說話間,數騎快馬從南面疾馳而來,一路穿越清軍陣地,徑直來到多鐸面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稟報王爺,來自南京的援軍已經過了六合縣,預計此刻已經進入來安縣境內,距離鳳陽還有三百里左右。」
多鐸眉頭微皺:「我軍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