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就在縣衙門邊,牽着一匹馬,如標杆一般站得筆直。
見陸恆等人前來,他雙手抱拳,大聲道:「在下邵二,奉鵝城縣長之命,前來送信。」
麻匪的老二?
陸恆認出來人,眼睛眯了眯。
這個老二一隻眼裹着眼罩,高大結實,一身鐵血彪悍氣息撲面而來,絕對是出身軍旅中人。
陸恆站定,回頭對護送他的楊克難道:「楊團長,多謝相送。劉成伏法,但他多年來魚肉百姓的所得還在他府里。還請團長辛苦一番,連夜清點,明天一早,我要得到確切的數字。」
楊克難抱拳道:「縣長放心。我已交代看守縣衙的兩個老僕以後照顧縣長飲食起居,另外,我留下四個兄弟護衛縣長安全。縣長,告辭!」
「告辭!」
目送楊克難離開後,陸恆這才對邵二笑道:「久等了,進去說。」
楊克難留下的四個小伙子很利索地把客房收拾出來,兩名老僕見過新縣長後,沏好茶退下,房間裏就只剩下陸恆、馬邦德和邵二三人。
陸恆坐在主位上,微笑開口:「二當家的,張先生派你過來,有何指教?」
邵二看着陸恆若有所思道:「看來是陸先生入主了康城,這倒是和我大哥一樣……」
「你大哥那是沒羞沒臊!」陸恆還未說話,馬邦德就滿臉厭惡地道,「劫財還殺人,遲早遭報應!我問你,我夫人還活着沒?」
「夫人和湯師爺都活着。」邵二道,「馬先生放心,我大哥很疼女人的,不會讓尊夫人受委屈。」
「你——」馬邦德哪裏聽不出這話里的齷齪?氣得指着邵二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兄弟稍安勿躁,」陸恆笑着止住馬邦德,「張牧之也是受過革命洗禮的人物,斷然不會做出女的醜惡之事,二當家的,我說的對嗎?」
「什麼?」馬邦德驚訝地看過來,「張牧之?張麻子叫張牧之?革命黨人?」
陸恆笑而不語,只是看着面色大變的邵二。
邵二皮笑肉不笑道:「看來陸先生對我大哥也很關心啊……」
「彼此彼此,」陸恆道,「張先生不也對我們了如指掌嗎?」
兩人彼此對視片刻,最終邵二挪開了目光,道:「陸先生,我這次來,是代表我三弟來向您致歉的,同時,也帶來我大哥的書信一封,請您過目。」
陸恆接過書信,暫時沒有打開,問道:「這麼說,三個月前劫了我的是老三?」
邵二點頭:「老三和陸先生是同鄉,可能是有些誤會,所以才會出手。我大哥得知陸先生乃是皓東先生的後人,十分高興,把老三痛罵一頓。並再三向我叮囑,一定要邀請陸先生前去鵝城,我大哥會親自向您賠罪!」
「皓東先生?」馬邦德再次吃驚叫了出來,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陸恆,「大哥你竟然是皓東先生後人?」
陸恆淡淡一笑,右手不自覺地敲了敲桌子,道:「怎麼,你也知道先父?」
系統為陸恆在此位面安排的身份背景就是革命先驅陸皓東的遺腹子,在三個月前回佛山的路上被麻匪劫掠。
當時陸恆並未在意,因為在他的設定中,主角穿入電影位面後會隨機安排一個本位面的土著身份。
「皓東先生大名,誰人不知?」馬邦德難得肅然起敬道,「被孫先生譽為革命先驅第一人,青天白日旗的設計者,廣州起義的組織者,皓東先生,是華夏所有百姓的恩人啊……」
這麼有來頭?
陸恆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大為吃驚,腦海中飛速旋轉。
陸皓東遺腹子,和麻匪老三同為佛山同鄉,還被其劫掠過……
系統的安排,貌似並非無的放矢啊……
此時邵二抱拳道:「我大哥本想讓我在康城逗留,明日親自護送陸先生去鵝城。不想陸先生居然成了康城縣長,這倒是意外之事。既是如此,那就只好陸先生穩定之後,再去鵝城做客了。」
張麻子為什麼要邀請自己去鵝城?僅僅是因為要替老三賠罪嗎?
陸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信,信封上五個大字筆走龍蛇:陸先生親啟。
原因很可能就在這封信里。
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