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急忙問身旁宦官:「諸位皇子公主,可曾有此症狀?」
宦官「噗通」一聲跪下,戰戰兢兢道:「陛下,宮中絕大多數貴人、皇子,確都有此症狀,奴婢原以為是御膳房的食材不對,還砍了幾十個腦袋,且貴人皇子們只要飲上一杯茶,不適感頓解,反而睡得更香甜,所以奴婢……沒想到……沒想到……」
皇帝大怒,一腳將他踢翻在地罵道:「這麼多人有相同症狀你竟當是尋常?你當真該死!」
嚇得宦官連連磕頭,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這麼多有相同症狀的人齊聚一堂,但卻沒一個人察覺不對,此事雖匪夷所思,卻也合情合理。
一來此症狀只是腹部稍微不適,飲一杯茶就見好,所以大家都只當是飲食不當所引起的小毛病。
二來就算知道別人和自己有相同症狀,但也只當是季節潮濕所致,這點小毛病,連求醫都懶得去。
可此刻陸恆當眾說出,群臣彼此相詢,竟發現絕大多數都有此症狀,甚至連皇帝皇后和諸位皇子都未能倖免,這下即使再愚笨之人,也知道事情大條了!
此刻,再沒人覺得陸恆是危言聳聽!
就連李淳風也詫異不已,他雖沒有如此症狀,但此事發生在他眼皮底下,他竟沒有絲毫察覺。
反而是頭一次入朝的陸恆,一口道破此事。
這位師弟是真有其奇異之處,還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皇帝微斂怒氣,忙問陸恆道:「李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真有歹人喪心病狂,膽敢對我大唐皇族眾臣下毒?」
陸恆待群臣安靜下來,才淡然道:「確有歹人圖謀我大唐國祚,其本想驅使東海巨獸攻陷洛陽,但因皇后派兵出海,驚擾巨獸,使得其陰謀提前暴露,才讓小道看出端倪。」
「而陛下和諸公所中者非毒也,乃是蠱!此蠱惡毒異常,蠱蟲潛伏之時,非但對人毫無影響,反而會覺神清氣爽。可一旦被施術之人引發,中蠱之人立刻渾渾噩噩,神志全失,任人擺佈。」
「請諸公試想,若突有巨獸攻擊洛陽城,而施術者在彼時引發陛下和朝中諸臣蠱毒,屆時群龍無首,又有歹徒突襲皇宮……」
「不要再說了!」皇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想到那副場景,他就不寒而慄,心中的怒火也簡直到了無法遏制的地步!
他咬牙切齒地問道:「道長,到底是何方宵小,如此喪心病狂?朕定要誅其九族,要其雞犬不留!」
陸恆搖頭道:「陛下,小道來此的原意,只為解我大唐之危,醫治陛下和諸公,擒獲巨獸。至於查案追兇,我大唐人才濟濟,就不勞小道費心了。小道雖在鄉野卻也聽聞,大理寺卿尉遲大人斷案如神,此案交給他,必能迎刃而解。」
尉遲真金一聽這話,簡直感動到熱淚盈眶!
他剛被圓測坑得生無可戀,自忖皇后絕不會放過他。但陸恆這句話,簡直是一把將他從地獄邊緣拽了回來。
李道長,大恩不言謝!
「陛下!」尉遲真金抓住機會,立刻站出表態。「臣必將這些喪心病狂之徒一網打盡,等候陛下發落!」
皇帝點頭道:「好,給你三日時間!」
三日……
說好的十日呢……
但到了這份上,陸恆好不容易為他爭取到的機會,他打破腦袋也得上,當下咬牙道:「是,三日之內,此案必將水落石出!」
皇帝剛要繼續說話,卻不料陸恆搶先開口道:「陛下,此中原委,小道已一一分說清楚,如何處置,自有聖裁,請陛下准許小道就此告退。」
「這——」皇帝頓時有些傻眼,他這才想起,之前這李榮闡明歹徒陰謀時,除了皇后還為其分辨兩句,滿朝上下,竟無一人為他說話,就連他這個做皇帝的也怒斥李榮,甚至威脅要斬了他的腦袋。
但凡高人,都有氣節,說白了就是吃軟不吃硬。剛才他和群臣的態度,顯然惹得這位李道長不高興了。
可是放陸恆走卻是不可能的,皇帝雖也不相信離了李榮此事就會讓滿朝文武束手無策,無一人能解,但那又得等多久?
一想到自己的龍體內有無數噁心的蠱蟲潛伏,每到夜裏就爬來爬去,皇帝就又怒又驚,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