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水邊關之外,統領黑水聯軍的大汗正要開口的時候,遠在萬萬里外的開梁城皇宮內,趙無憂也與他的首輔有着一番談話。
「陛下如此,究竟是為何?大戰之前動搖人心,恐怕不美吧?」
固然知曉這位當代人皇神威無量,寇準還是不明白趙無憂的用意。
「首輔未曾看到邸報嘛?」
趙無憂翻着寇準遞上來的摺子,一邊點頭,一邊解釋着。
「朕在江南,遇到了羅剎宗人。」
「首輔可知是什麼意義嘛?」
將奏摺合上,趙無憂將它放到一旁,也沒有評語,說明這上面的一切幾乎都符合此時大宋的需要。
寇準眼角撇了一下,然後就將注意力集中在趙無憂的言語上。
「陛下的意思是...有大宋的官員參與其中?」
搖了搖頭,趙無憂露出了一絲輕笑。
「首輔還在裝傻啊...」
「龍氣之下,官員是否有問題,難道還能瞞得過朕?」
面色變得嚴肅,寇準看向趙無憂。
「陛下,臣覺得,那些人不至於此!」
輕笑一聲。
「哈!」
趙無憂看向自家這個首輔,低聲說着。
「已經不是至於不至於了,而是他們已經做了,這已經觸犯到朕的底線了!」
「朕從來不以言獲罪,但是某些人怕是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忘記朕的手腕了!」
平靜低沉的語氣,偏偏讓寇準聽出了一身的寒意。
「陛下,這一動,那就是禍延後世啊,太祖有言...」
一聲巨響落下。
『砰!』
寇準渾身一激靈。
「你們還記得太祖有言?如果現今的地界不是有朕的龍氣撐着,只怕大宋子民的先輩都已經落入他人之手了!」
「太祖先靈已經沒了!」
趙無憂神色一怒,竟然如同神祗降災,哪怕是有着官氣在身,高居一品,寇準也漸漸有些承受不住。
「如此通敵賣國的行徑,真以為憑着學閥可以操縱國勢,動搖江山?」
「況且太祖之命,也該改改了,讀書人只享特權,卻不受國法,已經是太過突出的階層矛盾!」
只見他將奏摺丟在了寇準的懷裏。
「這些事情便按照內閣的法子辦理,至於其餘的事情,朕說了...儒家可以獨大,卻不能遮天!」
「明日,刑部會改革,戶部也會改革,就連科舉這次朕也要動!」
寇準拿着奏摺的手不禁微微顫抖,他已經可以想像從明天開始朝廷內會出現何等的驚濤駭浪。
「至於那些弄出了地界之變的傢伙,朕一個都不會放過!不怕告訴首輔,金吾衛已經出發了...」
等到寇準失魂落魄的走出宮門,望着天清氣朗的藍天,他似乎都看到了一片血色。
心中的怒意也終於再也忍不住。
「一群蠢貨!」
怒罵出口,這位從來衣冠端正的首輔大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了君子之外的一面。
按照如今儒家的情況,雖然趙無憂引入百家,但是要真正改革朝堂,除非是血洗一道天下書院,否則一切都需要時間,而按照儒家的底蘊,做出改變適應趙無憂的思想,甚至再開出幾條支脈也不過尋常。
偏生一些個人急功近利,看不清形勢,真正惹惱了當今陛下,甚至引動了草原蠻族的修行門派,搞出了地界大變的事情,造成大宋皇族先輩之靈盡皆戰死。
不但沒有影響到當今人皇的氣運,反而讓他徹底的放開了束縛,可以大刀闊斧的解決大宋王朝如今的問題。
甚至名正言順之下,過激一些也不過是稍微引人口舌,而不至於讓人紙誅筆伐。
可以說地界大變已經成為了趙無憂手上的一把尚方寶劍,所過之處,逆者死,順者昌。
而新的百家登上朝堂,要擠壓,要減少的必然是他們這些已經佔好了位置,分好了利益的官員們。
這讓哪怕一心為公,不詢私情的鐵面宰相寇準寇大人也忍不住斯文拋開,當場怒罵。
「讓他們自己去填吧,這事情老夫管不了了!」
回到府邸內,將等待已久的一些人全部轟出了府門,寇準直接開始閉門謝客,專心處理政務。
別看如今已經算是戰時,其實政務反而還少了許多,很多事情十年以來已經定下了成例,只要按照情況施行並不困難。
尤其是現在政務三分,權力看似分散了,其實他們只要專注於自己的那一部分就好,反而提高了效率。
而主管後勤的內閣,已經將一切的軍備糧草準備妥當,那位陳白之需要的東西也都送了過去。
至於在處理這些煩雜事務的時候,偶爾聽到的某某書院被勒令關停,某些家族被全部抓住,首腦直接被斬首示眾的事情,更是毫不入心。
知道自己已經在趙無憂那裏失了分數,如今只能靠着勤勉政務來彌補了。
嘆息一聲,越是靠近那位人皇,越是能夠感覺到他的深不可測,甚至他就連這位到底想要做些什麼都不能理解。
...
「泰隆書院已經封了?」
趙無憂靠在亭子邊,今天是難得的休沐日,他也沒有再看奏摺之類,對於金吾衛上報的情報也是聽着童貫的誦讀,沒有翻看。
「是的,陛下。」
童貫此時回到了開梁城也沒有突破天人道體恢復殘肢,倒是對於真元和精神打磨多了幾分圓融,似乎想要以此再做突破。
「北方學宮下屬,十大書院已經被朕封了七個,學宮居然也沒有反應?」
只見趙無憂隨手掰了一塊點心,丟進了池塘內,引得無數的各色鯉魚爭奪。
「真是讓朕遺憾啊...」
帶着三分的嘆息,趙無憂的遺憾背後,卻是多少儒家支脈避過了滅頂之災,就連童貫也猜不到。
「既然他們這麼識相,如今的情況也夠朕用的了,之後的事情再說吧...」
自語呢喃了一聲,童貫聽到耳內馬上又忘掉。
「讓楊再興他們回來...不,讓他們直接去雲水邊關,把戰事解決吧!」
「朕要是想得沒有錯,幾番受挫之後,那些背後的宗門要忍不住了...」
趙無憂神色帶着一絲睥睨和自得,十年發展終於有了成效,很快就到了他劍指天地的時候了。
「楊統領去了雲水邊關,那麼地界那邊...」
童貫露出了一絲疑惑。
看到趙無憂眼裏露出了一絲戰意,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