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劉玉成,雲崢就在等候一個人,按理說他也該來了,想要商量事情,這應該是最後的機會了,等到武勝軍接到軍令,軍營開始吹響二級戒備號角的時候,就沒人能夠進入大營了,鐵面無私的郎坦給本就不會給任何人顏面。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來了,雲崢依舊坐在自己的白虎堂里等,猴子問家主什麼時候用飯,雲崢抬起頭道:「晚飯準備的豐盛些,有客人會來。」說完之後就繼續低頭看軍報。
掌燈的時候,憨牛帶着一個穿着連帽披風的人走了進來,整個人站在昏暗的燭光下陰森森的,雲崢起身迎接,揮手讓憨牛下去把準備好的酒菜端上來。
「曹兄何必如此謹慎,你我的談話又不是見不得人,您故意這樣做反而讓人懷疑。」雲崢給來人倒了一杯茶笑着說。
來人掀開兜帽之後,露出了那張被酒色淘弄的蠟黃的臉,坐到雲崢的面前小聲說:「我在登州吃了敗仗,幾乎連累到家姐,現在做什麼事情我都會再三的思量,我被懲罰沒關係,要是害了家姐我就百死莫贖了。」
雲崢理解的點點道:「東京汴梁城山高水深,皇宮中更是人間最兇險的所在,曹兄有這樣的憂慮乃是人之常情。
不過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儂智高兵鋒極盛,所到之處攻無不克,大宋的錦繡江山的安危受到了威脅,娘娘心憂是可以理解的。」
曹榮抓住雲崢的手道:「家姐見陛下憂心忡忡夜不能寐。一夜間起身四五次,每次都看着邕州方向。三個月的時間人消瘦了一大截,鬢間已有白髮……」
雲崢拍着曹榮的手感慨的道:「陛下向來仁慈,恐怕是心憂那裏的百姓,為那些離散的子民哀傷,其實大可不必。」
「此言怎講?」曹榮急忙問道,儂智高叛亂已經讓大宋將門膽戰心驚,不少的地方名將已經戰死,如果再要出戰。恐怕就要輪到捧日軍這樣的禁軍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些禁軍戰力到底如何,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儂智高的禍亂,最多到達賓州,這是他戰力的極限,廣源蠻人雖然悍勇,但是人數稀少。擊破一城和佔領一城兩者之間有天壤之別。
儂智高擊破一城如果分兵把守,他或者到不了賓州,身邊就沒有了可戰之兵,如果如同蝗蟲過境,擊破一城而後突進,他身後就會禍患叢生。如果不想陷進大宋百姓全民作戰的汪洋大海之中,他就只能選擇撤退,牢牢地控制住邕州,柳州,橫山寨這些地方自成一國。否則他的末日就會降臨,會死無葬身之地。」
「全民作戰?這怎麼可能?」曹榮疑惑的問。
雲崢笑道:「如果是我大宋自己內訌。當然不會,可是你別忘了,儂智高是什麼人?他是蠻人,這是他血脈帶給他的先天劣勢,而且無可更改,大宋臣民歷來以黃帝苗裔自居,九苗之地乃是蚩尤的後裔,這種仇恨在我們的骨子裏已經牢牢地扎了根,不是儂智高隨便宣佈幾道撫民命令就能更改的,你只需要看看歷史,就會發現北面的蠻人能佔領中原,南面的蠻人從來沒有這種機會,無論他們鬧得多麼兇殘,最後都會失敗,他儂智高何德何能焉能例外。」
曹榮雖然是草包,卻多少讀過一些書,史書更是家族中子弟的必修科目,他仔細回想之後,發現真的如同雲崢所說,不論是秦漢,亦或是三國隋唐,南方的蠻子從來都是鼓譟不休的,不過好像他們從來都是歷史的配角,不管是大樹將軍馬援南征,還是諸葛亮南征,他們的功績都是從南方蠻人哪裏取來的,
雲崢見猴子已經把酒菜送了上來,就邀請曹榮一起進食,看樣子儂智高確實把曹榮折騰的不輕,武勝軍廚子做的麵條他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這才放下碗筷道:「雲兄可知這頓飯是小弟這些天來吃的唯一的一頓飽飯,該死的儂智高讓我沒了吃飯的心思,晚上一夜夜的睡不着,身邊也沒有一個能給我寬心出主意的人,讓我總是患得患失。
當年家祖放棄兵權,就是想為子孫謀一個永久的富貴,丹書鐵劵保我曹氏一族不滅,為了這點富貴,曹家付出的心血雲兄根本就無法想像,小弟當年讀書也算用功,可是老祖母說讀書不好,將門讀好書會給家裏招禍的,所以小弟才……」
雲崢給曹榮倒了一杯酒道:「這世道誰活的容易啊,曹兄是在拿命保富貴,小弟這是在拿
第二章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