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廣吃了一驚,也站起來觀看,只見遠山腳下有一支騎兵正在快速的向軍寨奔馳,黑色的甲冑居然沒有半點的反光,只有一面紅色的旗子插在最前面的排頭兵的背上,隨風招展。
不論是行軍,還是作戰,武勝軍都會很自覺地排成戰陣,他們好像處處在要求整齊,楊文廣瞅了一眼就知道是武勝軍來了,這樣處處追求整齊的軍隊,在大宋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馬金虎不懷好意的看着楊文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把手攤開。
楊文廣嘆了口氣,將一把鑲金嵌玉的精美短刀拍在馬金虎的手上,喊一聲親衛,就準備卸甲休息,這支軍隊趕過來了,自己就沒必要時刻做好出擊準備了。
馬金虎樂不可支的站在軍寨上把玩着手裏的短刀,他早就看上這把刀了,問楊文廣套要過,人家偏偏不給,說將來要給女兒當嫁妝,現在這把刀終於到了自己手裏,現在拿的是一把刀子,戰後說不定還能把楊文廣的閨女弄過來給兒子當老婆……
狄青早就接到了余靖的快報,知道武勝軍已經全軍出發趕往戰區,現在聽探馬來報,想不到他們來的如此的迅速,一絲拖泥帶水的意思好像都沒有,讚賞的點點頭,就命副將張玉出寨門迎接,一個都監而已,還沒有自己出去迎接的道理。
西京左藏庫副使孫節聞聽武勝軍到來,隨着張玉一起出迎,在歸仁鋪如果不是武勝軍發起突擊,自己可能就要戰死在歸仁鋪,一直沒機會向雲崢道謝,此時自然要第一時間感謝一下。
張玉來到營門看到了大隊的騎兵正在等待入營,為首的並不是雲崢,而是梁楫,愣了一下立刻就笑了,雲崢不是狄青武藝高強可以處處爭先,領着前鋒行軍這種事也不是一軍主將幹的事情,自己追隨狄青久了,竟然忘記了這個道理,說實話雲崢的做法才是正確的。
「末將武勝軍馬軍都虞候梁楫,請求入營!」梁楫並不下馬,而是拿拳頭在胸口擂一下向張玉大聲的報名。
張玉從未見過這樣的入營儀式,身為將軍,他也清楚騎兵不下馬行禮並非狂妄,只是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馬金虎知道武勝軍的規矩,他去都江堰做交易的時候見過幾次,小聲的把武勝軍的規矩給張玉解說一下,張玉恍然大悟,抱拳道:「梁將軍可以入營!」
張節看着武勝軍騎兵進入軍寨奇怪的問馬金虎:「此人也過於狂傲了吧,我等在門前迎接,他竟然只報名一句客套話都沒有。」
馬金虎大笑道:「老張,你就不要害人家了,他要是敢下馬和你寒暄,馬上就會有軍法官出來找他麻煩,挨一頓軍棍是最輕的,進軍營,出軍營這種時候武勝軍不容許寒暄。老梁也是一個爽快的好漢,進了軍營你就知道了。」
張節搖搖頭道:「還有這種規矩?」
張玉看着騎兵全部入營之後笑着說:「武勝軍是廂軍,膽子小,毛病多,如果不用嚴厲的軍法控制,誰有本事把一灘爛泥訓練成強軍,這一點捧日軍這些禁軍可就遠遠不如了。」
張節哼了一聲道:「捧日軍?奉節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你覺得捧日軍如今還有多少敢掄着刀子上陣的?這次大戰之後我回西京,老馬迴環州,你可能要去捧日軍當差,日後我們兄弟想這樣一起殺敵恐怕也沒機會了。」
三個人說着話也轉身進了軍營,剛走進去,就看見梁楫已經解開頭盔,胳膊底下夾着四個不大的罐子走過來,人未到,道歉聲先傳了過來:「哎呀呀,三位將軍千萬莫要見怪啊,剛才要不是軍法約束,俺老梁根本就在馬上坐不住,有勞三位上官迎接,梁楫擔待不起啊!」
三個人里馬金虎和梁楫是熟人,見梁楫胳膊底下夾着四個罐子大喜過望,搶先拿過兩個罐子抱在懷裏說:「這是白干是不是?」
梁楫笑道:「是啊,最好的,見三位哥哥出迎,小弟沒什麼孝敬的,就是這東西還算拿得出手,請三位哥哥笑納,千萬莫要嫌棄,就當是小弟為剛才的失禮賠罪了。」
馬金虎大喜,和張玉,張節打個招呼,扭頭就去找楊文廣,狄帥的大營里不允許有酒,現在趁着還沒有禁令頒佈下來,趕緊喝兩口才是正經。
張玉拍開罐子上的泥封,聞了一下酒氣驚訝地道:「酒香濃烈,果真是好酒啊!」
梁楫給張玉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