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土頭土腦的少年縮着手站在城門邊上似乎在等候什麼人進城,他的身邊是一輛牛車,用青色布幔圍住,這是一輛很普通的牛車,東京街市上多如牛毛。
雲家的車隊出城的時候少年人就往後縮了縮,不管是誰,在看到雲家如此雄壯的車隊,都會往後縮一下的。
戰馬上的甲士只是冷冷的瞅了一眼少年人就催促後面的馬車快的跟上。還要馬車裏的丫鬟們暫時閉嘴。
巳時,雲家的車隊全部離開了南熏門,大開的城門在守門官吏的吆喝聲中緩緩地合上了,阻絕了少年人熾烈的目光。
沒有人進城,也沒有人出城,少年人牽上牛車緩緩地向一家叫做姚家老店的客棧駛去,哪裏有一戶獨門獨戶的院子,他們已經在這裏居住了五個月之久。
一個面容枯槁的青衣人被少年人背下了牛車,不大功夫房間裏的燈火亮了起來,少年人的身影印在窗戶上顯得很忙碌。
少年人伺候着青衣人用了一碗稀粥,見青衣人很受用,這才放下飯碗,幫着青衣人擦了嘴小聲的道:「雲家但凡是重要一點的人都走了,包括那個叫做雲文和雲武的家眷,雲家放棄東京城了。」
呂惠卿笑道:「春哥兒,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要學會用天下大勢去看一個人的佈局,只要你足夠聰明,多少會從大局勢上看到一點蛛絲馬跡的。
東京乃是天下地域的中心,更是天下政令中心,不消說也是消息來源的中心,所以不管雲崢喜不喜歡東京這座城市。以他的地位來說,不容他不經營東京。
今日雲家全體撤出東京,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們家不願意陷進皇權這個大漩渦里去,所以他雲家在東京的力量從明處轉到暗處去了。
這很好啊,正好給了我們看雲家暗中勢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好機會。呵呵,人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總以為黑暗就能幫他掩蓋一些痕跡,卻不知天亮之後留下的痕跡更加的清晰。」
春哥兒點點頭遺憾的道:「雲家的主婦確實厲害,您佈置的圈套硬是被她用強橫給掙脫了,還差點影響到我們。大家族的女人都是這麼厲害嗎?」
呂惠卿笑的前仰後合的,拍着椅子扶手道:「這事情是我失敗了,我煽動東京城的遼人和西夏人去找雲家的麻煩,結果西夏人很老實選擇了隱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的遼人居然不管宋遼之間正在開戰。以為弄垮了雲家,就會幫助自己的國家。
一群蠢貨啊,如果他們聰明一些暗中行事,我或許能看到一些端倪,看到一點雲家暗中的勢力,那些蠢貨選擇了去騷擾雲家府邸,被人家打的半死丟了出來。
總以為此事到此為止,沒想到那個婦人竟然領着家將把遼國人在東京的館驛給抄了。提着那些被打的半死的遼人去開封府討說法,幸好包拯不在,否則在他抽絲剝繭的追尋之下。我們就只能換地方了。
春哥兒,雲家絕對不像你表面看見的這麼風平浪靜,我斷定雲家有一支暗中的力量,這股力量應該非常的強大,強大的讓人感到窒息。」
春哥兒點點頭道:「先生,王駙馬的力量您還要繼續借用嗎?」
呂惠卿摸着春哥兒圓圓的腦袋道:「我們是寄生在大樹上的藤蔓。大樹枝繁葉茂的時候我們能夠從眾得到養分,一旦大樹將要枯死。我們就必須離開,否則大樹倒掉。我們也會死亡。」
「先生,吳國公主已經去世了,我們就應該抽空王家在東京和大名府一帶的資金,重新尋找新的宿主了。」
呂惠卿笑道:「你看看,這個世界上的蠢人何其的多,王家人竟然在歡慶吳國公主的死亡,他們連表面悲傷一些這樣的門面功夫都不願意做,這是自尋死路啊!
你去聯繫我們的人,立刻抽空王家在東京和大名府的銀錢,然後就把那些人都處理掉,我們雖然在努力地匿影潛行,終究會留下一些痕跡,應天府最近不太安寧,我們就去應天府,在那裏尋找一個新的宿主。做的聰明些……」
春哥兒服侍呂惠卿睡下,然後就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三兩下就混入到城內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去了。
明月高懸的東京城充滿了詩情畫意,隔壁的大戶薛家可能正在辦賞月宴會,濃郁的酒香和着脂粉的香氣從牆裏面傳了出來。
呂惠卿無心睡眠,半靠在
第八章 呂惠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