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來蜀中,已過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n∈頂n∈點n∈小n∈說,今年又苦雨,兩月秋蕭瑟。臥聞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暗中偷負去,夜半真有力。何殊少年子,病起須已白。」
春江欲入戶,雨勢來不已。小屋如漁舟,蒙蒙水雲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濕葦。那知是寒食,但見烏銜紙。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塗窮,死灰吹不起」。
蘇軾瞅着先生遞給自己的《寒食帖》抓耳撓腮不知說什麼好,冥冥中他覺得這首詩似乎和自己非常的熟,卻又說不出什麼道理來,因為這首詩里的遣詞造句的模式和自己很像,先生作出來的詩歌往往大氣滂沱,比如《滿江紅》比如《破陣子》如今這首《寒食帖》的出現,讓他發現先生的學問好像又進步了,這讓他有些慚愧,因為他這兩年除了遊山玩水陪老婆之外,學問一途上似乎毫無存進。
「先生把自己說的也太悽慘了些,雲家即便不是大宋首富,也絕對算得上是巨富之家,您何必用「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濕葦」這樣的句子來寒顫自己。」
雲崢似笑非笑的瞅着蘇軾道:「你不覺得這首詩和你家先生我的處境很相似嗎?被人家丟在蜀中三年不聞不問,我堂堂的大將軍混的連軍將都不如,如今誰都跑來要欺負我一下。
龐籍,韓琦,皇后他們欺負我一下也就罷了,畢竟人家位高權重的我惹不起,現在大軍在戰亂中殺了幾個和尚,難道就犯了天條了?
兵火烽煙之下血流萬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敵占區,難道眼看着那些和尚殺我的手足。卻不允許我的屬下殺和尚?這是什麼道理?
如果是前幾年,我就算在戰場上殺掉一萬個和尚,自有朝廷替我分辨分憂,如今我不過被貶斥蜀中,那些人就想來捶我這個破鼓,誰叫我被貶斥了呢?誰叫我被包拯用命給彈劾了呢?這些我都認。倒霉的時候難道就不允許我嚎上兩嗓子?」
蘇軾再瞅瞅這首《寒食帖》,胖臉都皺成抹布了訥訥的道:「可是把自己說的如此之慘,是不是有些不要臉?尤其是「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塗窮,死灰吹不起」這句話說的讓人牙齒發酸。」
雲崢奇怪的看着蘇軾道:「你不喜歡這首《寒食帖》?」
蘇軾果斷的搖頭道:「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這是倒霉到極點的人才能寫出來的東西,放在你身上半點都不合適。
您雖然被放逐到了邊塞之地,可是豆沙關是您的老家。即便是苦寒之地對您來說也是高興事,出來當官,能有機會回老家是喜事啊,比起」少小離家老大回」之類的境遇好了無數倍。
再說了,說您在豆沙關一手遮天不為過吧?信王去了您那裏都要託庇於您,您詩里說的這種處境沒人信啊。」
雲崢點點頭道:「這樣哀告確實有些不要臉,所以我決定把這首詩的出處安在你頭上。這樣別人要是罵無恥,也只能罵你。」
「啊?」
「啊什麼啊?這首詩本身就是你寫的。先生拿來用用表述一下自己悽慘的境地不成嗎?
這年頭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我總是扳着一張死人臉。天大的壓力擱在肩膀上明明腰都被壓斷了還咬着牙說小事情,這樣下去別人認為我本事大,什麼樣的壓力都能扛下來,人家不往你先生身上壓擔子往誰身上壓?
李常早就教訓過無數次了,還專門帶我去拉磨的驢圈裏去看了兩頭驢子,一頭只要套到磨上就大喊大叫。一頭傻不愣登的光知道低頭拉磨,你說說,你要是磨房的主人你喜歡用那頭驢?」
「必定是那頭不叫喚的,不過先生啊,光叫喚不幹活的驢恐怕活不長吧?」蘇軾的腦子已經亂掉了。
雲崢笑道:「只要那頭能拉磨的驢子還活着他就能活着。只有當那頭能拉磨的驢子拉不成磨的時候,他才會有危險。
總之光叫喚不幹活不成,光知道低頭拉磨不叫喚的驢子也不可取,所以啊,你先生我如今想清楚了準備一邊拉磨一邊叫喚,此乃中庸之道。」
「中庸之道不錯,您幹嗎要用弟子的名頭,您自己的名頭用起來要比弟子的管用百倍。
要不,雲二,和小轍的名頭也不錯……」
雲崢又在蘇軾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道:「有事弟子服其勞,這句
第五十二章倒霉的《寒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