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鄭彬離開,崔達重新回到了座位上,送鄭彬離開的掌柜回到了裏屋,看着崔達道:「大掌柜可曾向鄭公公說起我們的難處?」
崔達搖搖頭道:「沒有說,說了也沒用,人家反倒有新的任務下發給我們,讓我們查查兩個宮女的來龍去脈!」
掌柜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我們在河東的生意被李東楚,姜哲郎坦這些悍將聯手摧毀的事情鄭公公他們為什麼不管?
我們每年給宮裏進貢那麼多的錢,難道就換不來他們的憐憫嗎?皇后對付我們,勛貴對付我們,王安石對付我們,如今連雲帥也對我們翻臉了,再這麼下去,這生意沒法子做了。」
崔達嗤的一聲笑道:「我記得當年你們可不是這麼看的,舉手表決的時候九比一啊,你們生生的把我這個握有兩張投票權的大掌柜給扔到河溝里去了。
好壞都是你們自己選的,如今上了船就下不去了,與其現在有抱怨的功夫,不如打起精神給太子殿下辦事,這樣做我們才會有一個可以預期的未來,否則,一旦被太子殿下拋棄,嘿嘿,我們想光溜溜的回蜀中都成問題。」
掌柜的抬起頭苦澀的小聲道:「皇帝為什麼還不死?」
崔達笑道:「相信我,皇帝要是現在龍馭賓天了,我們的下場會更慘。
準備一些禮物,我去一趟雲家。」
掌柜的愣了一下道:「雲帥在針對我們……」
崔達笑道:「你們總是看錯人,李東楚他們的事情我敢打包票雲帥並不知情,所以這件事是李東楚他們私下裏乾的,和雲帥無關。
在豆沙關的時候。是雲帥自己把所有的家產拋給我們的,不是我們下手侵奪的,這一點雲家人很清楚,至少雲鉞知道的清清楚楚。
想挽回我們在河東的生意,就必須要雲家出聲才成。」
「雲崢全家都在天牢裏面。那些將領為什麼還要對他忠心耿耿?」
崔達見掌柜的把商人最見不得人的見利忘義的嘴臉暴露出來了,覺得沒必要跟這位掌柜的解釋什麼叫做此天牢不是彼天牢,更不願意給他解釋軍人之間那種生死與共的情緣。
僅僅一年的時間,蜀中商行就在大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寒流,在東京,河北。河東,京兆,河間,淮南,江南。這些地方遭遇了大宋勛貴們前所未有的阻擊。
那些人寧願賠錢也要擠垮蜀中商行的意願非常的明顯,這讓一心遵循商人法則行事的蜀中商行根本就無法招架,如今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了。
賠錢對崔達來說並不重要,現在賠錢賠的越是狠,將來的收益就會越高,這是一定的,所以看到賬面上的那些虧空數字,崔達不但不生氣。反倒有些高興。
自己賠錢賠的越狠,皇家欠自己的情分就越深,如果能讓這個情分成為蜀中商行和皇家成為共生關係的紐帶。那麼不論賠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趙旭必定會成為皇帝,這一點崔達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雖然皇后現在的勢力很大,但是太子那裏的潛在實力更加的雄厚。
太子未成年之前,皇后可能會執掌幾年朝政,但是一旦太子成年。皇后無論如何是做不了太子的主的。
當年李太后主政的時候,那樣一個強勢的太后主政了大宋國運十一年。在這十一年裏,即便是她再不喜歡趙禎。卻對趙禎關心備至,生恐他出事,一旦趙禎出事,李太后也絕對沒有可能活過第二天。
與士大夫共天下這句話就註定了劉娥劉太后沒有可能成為武瞾!實力比劉娥小的多的曹皇后就更加沒有這種可能了。
因此抱住趙旭的大腿從根本上來說並沒有錯。
崔達的馬車過瓦市子橋的時候被擋在了那裏,前面的朱雀街上車馬簇簇,一隊隊的穿着皮裘的西夏人正從朱雀街上經過,雖然是夏日,這些西夏人渾身依舊裹得嚴嚴實實,一股股濃重的腥臊味道傳過來,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東京人對滿臉的不屑,捂着口鼻對這些野蠻人指指點點的,以前的時候他們不敢這樣做,因為誰曉得那些野蠻人會不會揍自己,自從雲崢在黃河邊上擊敗了沒藏訛龐之後,東京人的膽子也就變得有些大了,聽說西夏悍將張陟的真人蠟像如今依舊擺在在大宋的武成殿裏,所以他們對這些渾身腥臊味道很重的蠻夷之輩從
第二十章崔達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