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雲崢就是神明!
他說要有弩箭,於是弩箭就如雨點般的覆蓋了下來。
他說要有弩炮投擲的石塊,於是在箭雨過後,石頭就像流星一樣的從天空撲向了那些可憐的遼兵。
這時候的雲崢其實和神明差不多,他掌握着敵我雙方五十幾萬人的生死,因此這時候的雲崢冷酷的就像是一塊石頭,假如不是火炮的聲音不斷地在耳邊響起,雲崢差點將自己當做神靈來看待。
他看見遼人的身體被弩箭刺穿,被石塊砸的頭破血流,看見他們被八牛弩的弩槍帶着向後飛,看見火炮正在將遼人拼命也要保護的投石車撕成碎片。
直到遼人的屍體均勻的鋪滿了大地,雲崢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亡命的進攻了,他們的屍體將密佈的三角刺遮蓋的嚴嚴實實,然後遼人的騎兵就衝上來了,不過,他們這一次的目的不是雲崢,而是第二道冰牆後面的火炮,看樣子蕭打虎終於認識到了火炮的可怕。
那個斷臂的遼人壯漢軍官最終來到了第一道工事的所在地,身上插滿了弩箭,如同豪豬一樣的趴在鐵絲網上,即便被再多的弩箭射擊到身上,也不過是輕微的搖晃兩下,他和鐵絲網已經連成一體了。
三尺高的鹿角丫杈並不能完全阻擋騎兵的飛躍,不過,當鹿角丫杈接連擺上四五排之後,即便是最雄峻的戰馬,也飛躍不過去,最後的結果也只是被串在鹿角丫杈上。
遼人似乎不是很在乎,他們就像是受驚的獸群一樣,冒着箭雨和石塊踩着死去的步兵屍體好不容易來到了第一道關口,就是為了把自己和戰馬掛在鹿角丫杈上。
即便眼前的人是敵人,王安石也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此時的王安石正在想太宗的三次北伐之戰,那裏的慘狀估計和眼前差不多吧?
王安石不認為遼人能夠突破第一道防線,更不要說第二道冰牆了。睡了一整天的郎坦所部正在第二道冰牆的後面摩拳擦掌的準備投入戰鬥,這支軍隊堪稱雲崢麾下裝備最好最精銳的一支軍隊。
沒了投石機掩護的遼人,能夠憑藉的只有自己的血肉之軀。
火炮依舊在慢騰騰的發射着炮彈,只是速度慢了很多。為了防止火炮炸膛,孫節需要不斷的將冰雪丟在火炮的炮管上降溫,別的地方是數九寒天,只有火炮的所在地煙霧繚繞的如同蒸酒作坊。
雲崢眯縫着眼睛冷冷的瞅着前赴後繼的遼軍,看了一會。他的眼神就已經飄向了西京城頭,在靜謐的月光下,西京城安靜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邊關冷月一樣都不少。
戰場上已經聽不到遼人的歌聲了,唯一能夠聽見的就是火炮的轟鳴聲以及宋軍用火藥彈回擊遼人的響動,即便是連串的慘叫都不能進入人們的耳朵。
火藥彈炸響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空地上衝鋒的騎兵也變得稀稀疏疏,剩餘的百十騎沒有再投入戰場,在弩箭的射程之外就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着前面的屍山血海。
與此同時宋軍前進的步伐再一次向前推進了百丈。城外剩餘的遼軍拋棄了剩餘的投石機,全部進了西京城。
在雲崢的命令之下,一門火炮離開了小山包,離開了第二道冰牆的保護來到了西京城外,炮口正對着西京城的東門。
霹靂一聲響之後,西京城的城門焦黑一片,緊閉的城門被轟開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
孫節等火炮冷卻下來之後,再次填裝了火藥和炮彈,又一枚炮彈準確的飛進了城門洞,這一次一尺厚的城門終於離開了城牆。轟隆一聲倒在地上,城頭的遼軍一陣慌亂之後,沙包雨點般的堆積在城門口,不一會。高大的城門洞子就被沙包填塞的滿滿當當。
雲崢的退兵號令響起,宋軍不再前進,那些民伕們開始將第一道防線的鹿角丫杈以及鐵絲網開始佈置在宋軍新的前沿陣地上。
月上高天之後,西京城裏再也沒有遼兵湧出來了,雲崢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姜哲。梁輯侯大義那裏並沒有傳來戰鬥的警報,這說明遼人的這一次進攻,是一次有目的的重點進攻。
雲崢不打算立刻攻城,即便是一條地道被遼人發現了,剩餘的地道依舊完好,雲崢也不打算派人進城了。通過昨日的戰鬥他就明白,宋軍如果和遼人進行慘烈的巷戰,下場一定不會好到那裏去。
現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