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飛派出去到臨安求救的信使,不管是「信」還是「使」,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最讓他心焦難忍的是,最近,虞豐年把泉州錢糧主簿邱敬金送進大牢,罪名是貪污腐敗、玩忽職守,使國家錢糧府庫蒙受巨大損失,待秋後問斬,抄家之後從家裏搜出白銀三萬兩,充入國庫。
通判朱通海雖然死了也沒落個好結果,被虞豐年抄了家,從家裏搜出白銀五萬兩,也被充入國庫。其餘官員,只要跟錢兩府庫縱火案相關的官員都被處理。
每處理一個人,林一飛就心驚肉跳,寢食難安,每天夜裏做夢都是被虞豐年一刀砍了,嚇醒許多次,一個多月瘦了二十多斤。
可奇怪的是,自己的小命明明攥在虞豐年的手裏,大量的罪證也掌握在他的手裏,可虞豐年刀架在脖子上,就是不往下落,像個沒事人一樣。
要殺就殺,抄家就抄家,大禍來臨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最怕的就是眼下這種局面,靜,安靜得可怕。
這種日子實在難熬,一家人全都一籌莫展。三老婆、六老婆、九老婆見林一飛沒了權勢,趁天黑卷了一堆銀子潛逃了,一起逃跑的還有兩個花匠一個廚子。
林一飛現在才知道,三六九跟他們早就勾搭在了一起。其他家奴院工丫鬟婆子唯恐林一飛被抄家滅門,陸續逃跑的也不少。可是沒兩天傳出消息,所有從泉州侯府逃出去的人都被虞豐年抓了,銀子沒收,其餘人等,有罪的治罪,無罪釋放。
林一飛更加害怕,這說明虞豐年不是照顧相爺的面子饒恕自己,他就是想貓戲老鼠逗着玩。一時間,又怕又氣又窩囊,大病一場。
一干大小老婆哭哭啼啼陪在床邊,把林一飛給氣的:「你們都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一罵,眾人更哭。
事到如今,林一飛想起死去的通判朱通海獻的那一計:美人計!
自己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林子月,難道真要犧牲她給虞豐年使美人計嗎?
「子月呢,把子月給我找來。」
不大會兒,林子月被找了來。她最近安靜了許多,也不去外面瘋魔,老老實實待在家裏。
林一飛說:「你們都下去,我要跟女兒說說話。」
大小老婆都出了門,林子月往床頭一坐:「爹,你要跟女兒說什麼?」
林一飛嘆了口氣:「唉,孩子,咱家完了,早晚都得被虞豐年那王八蛋趕盡殺絕。」
「爹你別這麼說,天無絕人之路,興許還有轉機,現在您老什麼都不要想,只要好好養好身體。」
「你不要安慰我,我想過了,想要翻身是不可能了,以前只要刺殺了虞豐年,泉州就還是林家的天下,可現在不一樣了,就算是殺死虞豐年,泉州再也回不到過去。虞豐年太可怕了,他封鎖了泉州,我派出去的信使一個都沒回來,很有可能都被虞豐年抓了,泉州成了一片孤島,咱們一家老小死絕了臨安都不會聽到消息,老頭子也不可能替咱們一家老小報仇。所以,我也不盼着回到過去,只求一家老小能夠保命,衣食無憂即可。」
「爹,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
「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怕你受委屈。」
「需要我做什麼,您老說。」
林一飛半天無語,最後終於說道:「我想把你送給虞豐年,保咱們一家老小的命。」
林子月鐵青着臉好久不說話。林一飛說:「我知道這麼做讓你受了委屈,他已經有了四房夫人,可是你爹我再沒有其他的辦法……與其如此被殺,倒不如退而求其次,一家老小還有活命的可能。」
「好吧,爹,我願意。可是,那虞豐年會接受我嗎?只怕咱們送上門去,還要被人家羞臊一番,轟出門來。」
「這個我也想過,要想成功,須有一個牽線之人。」
「誰能做這個牽線之人?以前跟我們來往的那些官員都像躲避瘟疫一樣躲得遠遠的,誰能給咱們牽線呢?」
「靠他們母豬都能上樹,我有一個人選,是虞豐年的手下,叫王無憂,此人貪財好色,可以利用。有他在虞豐年跟前說好話,說不定能促成此事,咱家還有一線生機。」
……
……
最近王無憂的日子過得十分逍遙
第268章 美人計(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