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虞豐年早已明白了八|九——事情已經十分明了:夜入相府的刺客殺人盜寶之後,沾着鮮血題了歪詩,留下自己的名字,兜頭一盆污水,栽贓陷害,百口莫辯。
誰會陷害我呢?我得罪過誰?難道……禿熊?他媽|的肯定是他,當初將他鬥敗的時候就揚言報復。原來還以為他是一條好漢,此時看來,禿尾巴狗熊一個。禿熊啊禿熊,你等着我的,山不轉水轉,再要見面,我非打斷你的熊腿!
那邊趙昚「託付」完衙役,又將虞豐年拉在一邊:「豐年,你去了哪裏?是不是真的進了秦府?」
虞豐年一腦門子大火:「王爺,我哪裏去什麼秦府?已經很明顯了,我是被人潑了污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這一身血污,怎麼回事?」
「嗐,這麼回事!燕兒妹妹被一個當鋪的老闆訛詐,我去幫她討個說法……」如此這般,虞豐年把事情的經過一一說給趙昚聽,又招手喊來劉飛燕,加以佐證,趙昚又氣又笑,倒也放下心來。
「既然你沒有進入秦檜老賊的府上殺人盜寶,這黑鍋輪不到咱們爺們來背。你暫且跟着衙役去一趟臨安府,我即刻支會臨安知府王煥(日字旁的huan,打不出來),讓他關照於你,縱然他是秦檜的妻兄,量他也不敢拿你如何!」
「妻兄?王煥?」虞豐年想了想,這個王煥他還真有印象,他是秦檜兒子秦熺的生父,是秦檜妻子王氏的親哥哥,我的老天,落在他的手裏,他難道不聽秦檜的話會關照自己?怕只怕此一去凶多吉少!
心裏這麼想,嘴上便說道:「多謝王爺!可是『縣官不如現管』,怕只怕落在秦檜的大舅子手裏便由不得我們,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王爺!再也無法為王爺演練泰拳!」
虞豐年故意把辭別說得悲悲切切,惹得趙昚格外心疼:「他敢!我看誰敢動你一根毫毛,我即刻去見父皇稟明一切。你等着……」趙昚回頭招呼家人,「速去將父皇賜我的披風拿來。」
不大一會兒,家人取來一襲青色披風。趙昚順風抖開,為虞豐年披在肩上,高聲說道:「有父皇御賜披風護身,我看誰敢傷你一根毫毛。」
這下虞豐年心花怒放,忙跪地拜謝,趙昚雙手攙扶,虞豐年卻跪在地上不起來:「王爺,我還有一事相求。」
「有事儘管說!」
虞豐年指了指劉飛燕:「我和燕兒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已將她當成我的親妹妹,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煩請王爺照顧燕兒父女。」
「小事一樁,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放心,最遲到明天晚上,我一定接你回府。」
這邊衙役將虞豐年帶走,那邊燕兒已哭得梨花帶雨。
……
且不說普安郡王趙昚趕奔皇宮拜見趙構為虞豐年講情,單說虞豐年。
虞豐年被衙役帶回臨安府衙大牢看押。他有趙昚撐腰,身上披着御賜的披風,所以一點都不擔心此一去會吃苦頭,大模大樣跟着衙役進得大牢。
在他印象里,鐵窗牢獄,那不得層層看押,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可說也奇怪,這座大牢竟然空空蕩蕩,整個牢房只關押了他一個人。看守牢房的也只有一老一少兩個獄卒。
兩人受到衙役關照,對待虞豐年格外客氣,還專門幫他打掃了牢房,又取來被褥、送上吃喝。一切忙完,才在外面擺上桌子,也吃起夜宵、喝起小酒。
虞豐年心中不明,便隔着鐵窗問他們兩人:「兩位大人,難道臨安府就沒有人犯法嗎?怎麼這麼大的監牢只關了我一個人?」
倆人扭頭看看他:「小兄弟,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這件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虞豐年自討沒趣,又為遭受陷害的事情憋了一肚子氣,索性不再追問,吃飽喝足,倒頭便睡!等待第二天太陽升起,小王爺派人來接他出獄。
可是到了第二天,等啊等,等啊等,等得心焦肉爛、兩眼望穿,也沒等來小王爺!虞豐年這心裏打起了鼓,怎麼回事?趙構不放人?還是秦檜又施壓?沒道理啊,傻子都能看出來我是被冤枉的!
剪斷截說,直捱到晚上,虞豐年也沒等來趙昚。
掌燈以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監牢裏竟然熱鬧起來,本來諾大的監獄只關押了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