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房裏換了三粒色子,先讓程不憂檢查。左看右看,反覆檢查,沒有問題,繼續賭。
問題是程不憂沒了本錢,又要從賭房裏借,賭房知道他的家底。他平日裏花天酒地,雖然撈了不少錢,可也沒存下什麼錢,不願再借給他!
他不借,「賭到死」借!
「程都頭,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沒錢,我先借你三百兩,你寫個字據吧。」
此時的程不憂已經賭紅了眼,不由分說,寫了三百兩銀子的借條,心說等會贏了那一千兩,我還能剩下一大半。
繼續賭。又賭了三十把,真是中了邪,前二十九把還是輸,正當沮喪的時候,最後贏了一把,程不憂頓時來了精神,圍觀的人群也都騷動起來,「還差一把了,只要再贏一把,一千兩銀子到手!」
程不憂和兩個衙役手心裏能攥出血來,眼睛都是紅的,現在你告訴他們家裏死了人他們都不會回去看看!
有看熱鬧的好心人看出了門道,「『賭到死』是給程不憂做了個局吧?」有心提醒,又一想,程不憂作惡多端,不是個好東西,輸死才好!
程不憂借來的三百兩全都輸了出去,要賭還得借。一個衙役膽小,說:「都頭,還要借錢嗎?再借再輸的話,咱們三家房子賣了都不夠,以後就得喝西北風。」
程不憂一咬牙:「還有一把,只要贏一把就行,這個時候放棄,那不是前功盡棄?」
「賭到死」問程不憂:「程都頭?還要賭嗎?再輸的話恐怕要賣房還債了!」
程不憂又脫了一件衣服,大冬天只剩下一件短褂,狠狠說道:「賭!當然要賭,你叫『賭到死』,咱們就賭到死。沒錢我就賣房賣地賣老婆!」
「好!程都頭果然豪爽,是個幹大事的人!來呀,為程都頭再取五百兩銀子。」
「賭到死」讓人稱出五百兩銀子堆到程不憂的面前:「程都頭,麻煩你再寫個借據吧。現在距離兩個時辰還有一些時間,夠我們再賭五十把。」
「賭!」程不憂重新寫了借據,交給「賭到死」。想想不放心,提出新要求:「賭到死,你我賭了這麼久,就沒離開過這張桌子,桌子一定有問題,我要檢查!要是被我查出問題,小子,我一定讓你好好認識認識我程不憂!」
「賭到死」哈哈一笑:「好啊,請便。」站起來走到一邊,讓出位子請他檢查。
程不憂桌子上下左右看了又看,沒發現任何問題。另兩位衙役也仔細查看一番,抽出腰刀這裏敲敲,哪裏看看,也沒有問題。
程不憂還不放心,說:「再賭咱們換張桌子,不坐這裏。」
「賭到死」說好,「程都頭請便,你說在哪賭就在哪賭,小人悉聽尊便。」
兩人換了一張桌子,看熱鬧的又圍起來看。坐下來以後,程不憂又提出異議:「不行,還不行。」
「怎麼又不行?」
「咱們倆換換方向,你坐我這裏,我坐你那裏。」
「好好好,隨你!」
倆人換了位子坐下,「賭到死」問:「這下好了吧?」
「好了!」
「既然好了,我可先擲了。」
「等等,這下我先擲。」
「賭到死」啼笑皆非:「好吧,你擲便你擲。」
程不憂瞅瞅「賭到死」,又瞅瞅那一箱一箱的銀子,「赫拉赫拉」死命搖着色子盒,嘴裏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過往的菩薩來顯靈,保我發財我修廟,助我成功我敬神明,今天不贏就成了窮光蛋,再來一把看輸贏!開啊!」
色子打出來,在桌子上滴溜溜轉了許久,等落定了一看,倆六一個一,又一個「眼兒猴」,折騰半天,還是沒轉運!「賭到死」輕輕一搖,打出來,四五六,又贏!
簡單說吧,接下來,程不憂又連輸了五十把,借出來的五百兩銀子全都輸掉,時間也快沒了!
再看程不憂和倆衙役,如喪考妣,臉也綠了,眼睛也乜了,滿頭大汗像洗了澡一樣。
還剩最後一把,程不憂可真急了,打出色子能把桌子雜碎,一開,還是輸!一個衙役哭喪着臉說:「頭兒,咱仨完了,兩個時辰輸了一千多兩,把老婆賣了也不夠還賬。」另一個衙役撲通癱在地上,嗚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