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社會如何發展,終究是底層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而其中一部分人,更是底層中的底層,他們沒有任何依靠,在黑暗的夾縫中求生,他們就是石縫裏的雜草,通過那僅有的一點裂縫,汲取少量的光線。
陽光?
這種奢侈的東西,偶爾拂照一下就讓他們感恩戴德覺得老天開眼了。
經營着這家小麵館的婦人便是這類人,活着,已然不易,更遑論富貴。
但現實很殘酷,她只想活着,有的人想要滋潤地活着,所以,她就慘了。
好在,今天這裏有一個跟她的人生軌跡相交的人,這個人就是秦飛揚。
他第一次來濱海市,就能找到這家麵館,一進來就點,為什麼?因為,這老婦人的兒子,是他的戰友,那個被他們所有人稱作『貝殼』的男人。
他欠這家人一條命,所以他來看看,等到他離開濱海市的時候,他要將這一家也接走。
匕首刺進了肉身,鮮血四濺,但並不是老婦人身上的血,也不是刺進了老婦人的身子。
而是秦飛揚隨身帶的軍刀把蛇哥的手臂刺穿了,蛇哥發出一道慘叫,但秦飛揚直接大手罩住他的臉,手掌不曉得多用力,把他臉都捏的要變形了似的。
而後直接就那麼一抽一推,蛇哥飛出了店門,另外三個手下呆滯了一瞬間,紛紛抄起椅子就動手,秦飛揚抬手握住了他們砸下來的椅子,霸道地反砸在他們的腦袋上,嘭嘭幾聲,他們三個也都飛出了店門哀嚎。
「小子,你是誰?敢多管閒事?」到底是條硬漢,就算是軍刀刺穿了他的手臂,他也沒有失去意識,還能咋呼。
秦飛揚沒有搭理他,而是扶起了老婦人,道:「您起來,別向人渣跪,他不配。」
哐當。
老婦人藏在圍裙下的水果刀掉了出來,秦飛揚眼角一挑,面色凝重了幾分。
「謝謝,謝謝,謝謝。」
她顫顫巍巍地道謝,然後撿起了水果刀,眼神落在了蛇哥他們身上,就這麼一瞬間,秦飛揚就明白她想幹嘛了,她想殺了這四個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猛地發堵,大量的怨氣爆發,這就是那些王八蛋承諾的?貝殼在戰場上廝殺,他的媽她的妹妹,就過着這種狗日的日子?
什麼樣的經歷,讓一個孱弱的平凡婦女都拿起了刀想要捅死那四個禽獸?
「媽。」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婦人顫抖了一下,水果刀再次掉落,如果剛才她殺人的決心是一百分,那這一聲媽,直接讓她的決心下降到了零分。
秦飛揚鬆了一口氣,而後轉身看向了那個站在門口的女孩,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扎着一個馬尾,素顏,但是很好看,清純可人,用來形容她絕對貼切。
她的眼神澄澈,一種無法形容的清澈和乾淨,她連站着都給人一種很乖巧的感覺,而此刻,她臉上有心疼之色。
她走到了婦人身前,將她抱住,柔聲到:「別做傻事,我不能失去你。」
「薇音...」婦人泣不成聲,女兒很乖,可是,她很絕望。
「媽,聽話,我來解決。」貝薇音輕聲說道。
見母親不再說話,她才將視線挪到了秦飛揚身上,道:「我能問你三個問題嗎?」
看着面前這張跟貝殼那小子長得有三四分相似的臉,他點了點頭。
「那是你女朋友嗎?」
秦飛揚愣了一下,旋即搖頭。
「那你結婚了嗎?」
他再次搖頭。
貝薇音點頭,指了指店外的四個壯漢:「是你打的嗎?」
秦飛揚點了點頭,同時,有些奇怪為什麼她要問這些問題。
貝薇音忽然笑了,道:「好,謝謝,我問完了。」這笑容,純淨得猶如天使。
在秦飛揚錯愕的表情中,她撿起了水果刀,然後仰着頭看着他,道:「能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
他克制不住地點了一支煙。
「幫我打得他們無法動彈。」她表情認真,清純的臉上很莊重,像是在懇求一個人做一件神聖的事情一樣。
秦飛揚轉身走向了蛇哥他們,後者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