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語被她盯得有些發毛,對這個問題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告訴白鶴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才見過一面的皇子就這麼上心,但是你說奇不奇怪,我就是第一眼見到他心就有了一種心悸的感覺,那是從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我甚至在想,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皇子,哪怕他窮困潦倒了我都願意跟着他。不管是從此一蹶不振,還是陪他東山再起,我都願意。姐,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是很奇怪,可是白鶴染想,如果換了是君慕凜,她也會這樣做。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愛情,也或許這就是宿命,因為人總是會遇上另外一個人,一見鍾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罷,最終都會與一個人走到一起,兩個半圓合成一個整圓,抱着團骨碌完這一生。
只是她沒想到白燕語居然相中了五皇子,那隻狐狸也能被女人看上?這也太不開眼了。
「燕語。」她語重心長地開口,「你也是我的妹妹,雖說是庶妹,但血脈還是相同的,所以我不得不勸一勸你。燕語啊,你還小,也不急着這麼早就考慮終身大事吧?退一步講,就算要考慮,總也該考慮個好的。天下好男兒一大把,為何偏偏相中一隻狐狸?」
「你也覺得他像狐狸?」白燕語的眼睛都放光了,「這樣看來,他果然是一隻狐狸!」
「我沒跟你討論狐不狐狸的事。」她着實無奈,「我是在跟你說,你能不能換個人?非得君慕豐?」
「非得是他!」白燕語答得十分堅決,「我從未心動過,唯他一個。我也從未嫌棄過自己這一身媚成,唯有站在他身邊時,自慚形穢。所以,二姐姐,你說我還能再換人嗎?」
「也……也不是不能換哈!」她說得有點兒底氣不足,都這樣了,怎麼可能再換人呢?
「不換了吧?」白燕語也是戰戰兢兢的,「姐,我好不容易相中一個人,不想換了。從前他們讓我嫁皇子,但是我覺得大哥哥以後會繼承家業,或許他才更合適。原本我想得可好了,都快把這一生都打算出來,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看到五殿下的那一刻都不復存在了。」
白燕語說着這些的時候,眼睛裏流動着一種閃閃亮亮的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神采奕奕,再不同以往那個只以一身媚態示人的妖艷姑娘。
可是,白鶴染想,這個妹妹的心愿她能夠成全嗎?那隻狐狸能挺得過她設下的七七四十九日之困?而她,又怎能不計前嫌的選擇原諒?那不是她白鶴染的個性。
「確實是他害我。」她終於肯告訴白燕語,「確實是五殿下害我。他將我引至廟會中,又安排人大鬧廟會,我怕傷及百姓不得不將那些人帶到城外,可城外也被他事先設好埋伏。無數個連串陣法,陣陣都是殺陣。三妹,我今日能活着回來實屬不易,要不是十殿下及時趕到,就憑我一人,即便是能活,也得過個好幾天才能回京。而我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他卻對我下了死手。你說,這樣的人,我如何能夠原諒?若換了你,又如何原諒?」
白燕語的牙齒都在打哆嗦,她想到了最壞的結局,卻沒想到那隻狐狸竟對她的二姐姐如此殘忍,步步殺招。二姐姐說得對,這樣的人,如何原諒?
白燕語搖搖頭,「無法原諒,若換了我也是無法原諒,何況二姐姐你。」她站起身來,腳步有些打晃,許是在祠堂跪久了,膝蓋生疼,還透着絲絲諒意。「夜深了,二姐姐早些睡吧,全當我剛剛的話沒有說過。你放心,不管你原不原諒,我都不會同你站到對立一面的。我不是白花顏,我知好歹。」
她說完,衝着白鶴染淺施了一禮,「多謝二姐姐今日救命之恩,也多謝二姐姐贈禮於我,燕語告辭了。」
她不再多留,轉身就走,白鶴染卻輕嘆一聲,叫住了她:「等等。」
白燕語回過頭來,雙目含淚。
她看着這個庶妹,從前過往還都能想得起來,只是在面對這個妹妹時,終究提不起像對白驚鴻那樣的憎恨,和對白花顏的那種嫌惡。
「罷了,我布了個七七四十九日的困局給他。四十九天之後他若還能活着,我便成全你。」
「當真?」白燕語說完這句,抬手捂住了嘴巴,有眼淚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回吧,我既答應了你,就不會失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