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斃二字強烈地刺激到白驚鴻的神經,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無處躲避。
可她不想死,她還想好好活着,想治好自己的臉,想嫁給皇子,想當下一任皇后。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葉郭白三家的大計呢?母親說給她的那些美好未來呢?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白興言,然而,現在的白驚鴻看在白興言眼裏就是個厲鬼,就是看一眼都能做噩夢的醜八怪。更何況今夜的白興言就是因為這白驚鴻,才被十皇子從文國公府拖進皇宮,這一路拖
得他皮開肉綻,他現在都恨不能親手掐死白驚鴻,還救?救個屁!
白興言將頭直接別了過去,看都不想多看白驚鴻一眼。
白驚鴻求助無望,慌亂之下竟往四皇子腳邊爬了去。她記得聽人說起過,四皇子最是心軟,為人也最為溫合,她眼下走投無路,這大殿裏面除了四皇子,再不可能有人會幫她。
於是她伸出手,試圖去抓君慕息,同時也盡最大努力做出曾經最拿手的可憐相,她相信自己只要一露出這樣的可憐表情,這世間根本不可能有男人能夠抵禦。
然而她忘了,她現在已經不再是傾國之姿,更何況,四皇子從來都不是喜近女色之人,別說臉不管用,就是這一抓都沒能將人抓到,君慕息輕輕一側身,她就摔趴到了地上。
「放肆!」是君慕息的聲音冷冰冰地響起,「殺人償命,沒有人救得了你。」「我沒有殺人!」白驚鴻大聲為自己辯解,「嫡公主還沒死,我就不算殺人,更何況我那一刀根本也不是要去刺她,我要刺的是白鶴染,是白鶴染……」她說到這裏,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隨即再度叫嚷起
來——「是白鶴染,她見自己躲不過去,就將嫡公主抓到身前去給自己擋刀!嫡公主是被白鶴染害的,她是故意抓了嫡公主擋刀的!皇后娘娘明鑑,明鑑啊!」
「你說什麼?」陳皇后大驚,目光隨之向白鶴染投了去。大殿之上,氣氛一時間愈發的緊張起來。就連白興言都開始蠢蠢欲動,雖然不想救白驚鴻,但若因此能害白鶴染一把,他還是十分樂意的。這廂白興言正要開口說話,可陳皇后那頭卻已經開始搖頭,她看着白驚鴻,一臉的譏諷,「你當本宮這個皇后是白做的?後宮沉浮幾十載,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本宮無需多想,只靠這一雙眼睛
就能斷出真假。」她說着,指向白鶴染,「她將公主帶出皇宮,帶入文國公府,又不能護其周全,有罪!但你若說她故意抓了公主為自己擋刀,本宮絕不相信。十殿下是本宮一手養大的孩子,他瞧上的人,絕無可能是那
等下作之品。白驚鴻,聞你一言,本宮到是覺得直接杖斃實在太便宜了你。傷我愛女,又豈能是一死就能贖罪的。」白驚鴻眼一亮,不直接杖斃,那就意味着還有活下去的希望。於是她將頭抬起來看向陳皇后,只可惜,陳皇后接下來的話,卻是將她剛剛升起的希望徹底熄滅——「我東秦皇宮有一處水牢,數百年來,只關叛亂造反之輩。今日本宮便將你送到那裏,受七七四十九日水牢之苦,你若就此死了,算你好命,若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還活着……」她對九皇子說,「慕楚,她若還活着,四十九日之後你便將人帶走,閻
王殿百種刑罰,一個不許少,統統給本宮在她身上試過一遍!」
九皇子立即應聲:「兒臣遵命!」
「帶走!」陳皇后廣袖一揮,立即有宮人上得前將,不由紛說,架起白驚鴻就拖向殿外。
深夜,白驚鴻悽厲的喊聲傳遍了整個東秦皇宮,就連聽說此事匆匆趕來的天和帝都被震得直捂耳朵,連聲吩咐:「趕緊給灌一碗啞湯下去,別再這麼叫喚,吵得人頭疼。」
立即有宮人到太醫院去要啞湯了,白興言的心又沉了沉,這個大女兒算是徹底的廢了。
天和帝一進了昭仁宮大殿,先是瞅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白鶴染和他的幾個兒子,然後趕緊問皇后:「靈犀怎麼樣了?」陳皇后悶哼一聲,「問你的好兒媳。」她說完,又衝着下方一眾人道:「道理本宮都清楚,事非曲折本宮也清楚。可是我的女兒傷了,我也心疼!你們告訴本宮,這口氣,要本宮如何咽得下去?白鶴染,
你要本宮如何能夠原諒你?」
天和帝也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