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成名離師父而去,心如刀割,卻也不能回頭,作法便到了名山濁河邊上,心想此去前途未卜,吉凶難料,頓時惆悵落寞,終狠了心,已然踏進山林之中。成名行至山林盡頭,待要淌入沼澤域,耳聽熟悉喊叫聲,呼喚自己名字,回頭一看,正是師父姬宗迅馬馳來。但見姬宗叢林源頭處停滯不前,馬上直直抽搐,渾身動彈不得,面色極度痛苦,不由細想,忙抽了身,迅速反撲回來拉提姬宗至安全地帶。
原來姬宗依別山水,追趕成名來到此處,看成名便要消失盡頭,心下着急,顧不得許多,乘馬硬闖禁地,只待微微擲身其中,便感天旋地轉,暈頭轉向,自知不妙,只怕身陷輪迴,心鎖無極,忙使盡全力作法退縮,卻也無可奈何,無力之餘,又喊叫成名,幸得成名及時發現回救,才有驚無險。
待姬宗緩口氣,痛楚消退,成名關心道:「師父覺得怎麼樣?」
姬宗舒展一會兒,道:「沒事,幸虧得你及時解救,不然為師只怕命喪於此」。
成名自責道:「師父」!頓了頓又道:「師父匆忙趕來,仍要阻止弟子前去麼」?
姬宗揮手道:「不,為師想通了,此番前來並非阻止你,乃是與你一同前去拯救立姓」。
成名未料恩師突然此等言語,喜道:「真是太好了,若得師父出馬相助,定會掃除魔障,立姓性命無憂」。
姬宗道:「只是為師肉身凡胎,方才不慎涉及,便覺洪荒吞噬,現下如何能穿越這片山川,到達山那邊去」。
成名道:「師父若果真要去,您看之前弟子說得那方法怎麼樣?」
姬宗道:「行是行,只是萬一……」
成名知道恩師擔心自己安危,打斷姬宗道:「當下情況緊急,已無其他辦法,弟子平日裏久經實驗練習此種法門,幾乎萬無一失,面前屏障不足為懼,就算弟子不幸有所閃失,也是弟子心甘情願,師父無需過慮」。
姬宗看成名堅毅如鐵,終下定決心,嚴聲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你便速速作法,為師與你即刻起身」。
成名應道:「多謝師父成全,」擺好姿勢,道:「委屈師父了」。
只見成名雙臂伸展,面向蒼天,雙腿稍彎,口中念道:賜予我力量!運用姬宗所教功法,頓時天地變色,山河呼嘯,風聲不止,鳥獸飛散,成名逐漸化作無形涌動氣流,團團圍住姬宗,而後緩緩騰空,朝山林移去。
姬宗待成名作法,渾然天成,知曉成名練功刻苦用心,心中欣慰,心下無懼,依然穩坐俊馬之上,任由成名運轉。待馬躍空中,及至穿入叢林,姬宗不覺絲毫不爽,暗贊成名辦法巧妙,回頭望望昔日山河,逐漸遙遠模糊,已然越過翠綠叢林,飛躍茫茫沼澤,翻越巍峨高山,進入另一個奇妙世界。
姬宗看磐石棱廓分明,堅硬矗立,看松竹高大挺拔,莫入雲霄之中,只得風吹殘雲,已是雲淡風輕,姬宗仍然沉浸在幸福之中,耳聽得成名散漫輕聲:「師父,我們到了」。
姬宗恍惚道:「可到了,」放眼四周儘是霧色,目不能視物,道:「這是哪兒?」
成名道:「剛過了那座山峰,已在塵埃之外了」。
姬宗悠悠道:「如此那放師父出來吧」。
成名憂心道:「只怕不行,弟子沿途一直參照風土百色,此地與沼澤中霧色並無太大差異,一旦解禁師父形體,恐會再陷泥沼」。
姬宗本來以為穿過洪澤屏障,便可自由如初,未料有此一節,驚道:「居然是循環無極,當真不妙,」又道:「為師在你形體之中,你是否還撐得住」?
成名道:「只要弟子不恢復真身,可保師父形體無損,只是並非長久之計,憑弟子現下功力,可維持十二個時辰,時候一到,弟子須得顯露原形,不然……?」
姬宗知曉成名意思,打斷成名道:「你暫且降落地上,從長計議」。
成名道:「好」,作法朝一處空曠平坦地落去。
姬宗坐馬凌空,問成名道:「師父見你作法修身,功力見增,憑虛御風,沉穩流暢,莫不是已練成第一層心法?」
成名道:「不瞞師父,弟子正是於昨日無意間突破第一層心法」。
姬宗喜道:「果真如此,八年間你便練成此功,當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