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生氣,童半川聽到這個消息就告辭了,所以整個府里,只有裴小環勉為其難的,開心的聽着李驚瀾反反覆覆的唉聲嘆氣。
裴小環是真的開心,因為終於可以看到和自己一樣無奈的寫大字的讀書人了,在她心裏,既然痛苦不可避免,那麼多一些人來分擔,就好一些吧!至少當你辛辛苦苦寫完大字,一抬頭,呵呵,還有人比你還辛苦,就會舒服很多吧!至於李驚瀾能不能當起這個小夫子,她從未考慮過,她覺得瀾哥哥就是無所不能的,童將軍那麼老,那麼牛,不也被哥哥捅了一刀麼?如果只是歲數大就可以當夫子,那懷安鎮的老先生為什麼還要給瀾哥哥鞠躬呢?但是她是頂頂佩服夫子的,好大一個書院揮揮手就交給瀾哥哥了,這樣的老師才是最牛的,她甚至在想,以後要好好的寫大字,因為作為瀾哥哥的開山門大弟子,說不定哪天,瀾哥哥大手一揮,自己就成了書院的女夫子了。想到這裏特就覺得好開心,好開心,於是她就學着懷安鎮的老先生,昂着頭,背着手,踱着四方步的樣子,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從窗外瞧去,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馬燈似的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一個低頭沉吟,一個昂首挺胸,倒像一個小夫子,正在教訓一個比她高出許多的讀書人。
第二天早上,太子就來到御書房,將昨晚的決定稟告皇帝。
皇帝並沒有大發雷霆,只是問道:「這是夫子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
「夫子說,這是我的事情。由我決定。」
「哦,夫子沒說這個話不能和朕說?」
「夫子說過,事無不可與人言!大約是可以的吧!」
「好了,朕知道了。」
「夫子去往哪裏?」
「他說,他教的將相學以致用,可能前半部分有問題,他教帝王的學為我用後半部分有問題,所以他去找找學以正用的方法了!」
「哦!朕知道了」揮揮手,太子告退。
「這件事,您這麼看?」皇帝向下首裝瞌睡的老人問道。
門下省的高嵐是兩朝老臣了,也是三省唯一的枱面上的大佬了,自然深諳保身之道,「夫子早不說,晚不說,在這個時候說,只是表明態度吧?」
「夫子一向是議政而不參政,這個朕是感激的,可是,這一次是不是有些越線?」
「陛下,如果夫子這次是……」
「這?……」皇帝沉吟片刻,嘆了一口氣:「高老怕是猜對了,算是臨別的最後跟朕說的一句話吧!這麼說就再合理不過了,夫子果然是不偏不倚啊!」
高嵐聞言也是上身一顫,「不至於吧!」
「如果朕沒猜錯,夫子是要學那前朝的道人,化胡為佛,給大秦爭一份氣運去了!此行應該是一去不復返矣!」
高嵐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向北拱手。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老先生不愧為大秦之先生!實乃我等讀書人之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