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定秀和李驚瀾縱馬一路行至城外,望着遠處被黑壓壓的雲彩遮的模糊的蒼涼大地,半天跳下馬來的兩人都默不作聲。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最後還是呂定秀先開口:「你的性子,看來還是回到北境比較好,這廣袤的平原才適合你出拳,出刀。」
李驚瀾雙手覆在身後,悠悠答道:「人世間諸多不得已,諸多不得意,該如何呢?想留不能留,不想走必須走,又豈是我們說了能算的。」
呂定秀摸摸並不存在鬍子的下巴,笑道:「怎麼就改不了呢?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每次都是像半截子入土的老頭子,以前人家說少年老成,我都是嗤之以鼻的,以為總是裝的比較多,可你這老氣秋橫倒像是天生的。我呂定秀天生風流倜儻放蕩不羈,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說來也是奇怪。」
昨天一場酣暢淋漓的指玄對指玄的廝殺,讓李驚瀾胸口煩悶大減,所以並不計較呂定秀的調侃,反而從馬鞍旁摸出一葫蘆酒,往嘴裏倒了一大口,一入北境李驚瀾的酒癮就犯了,馬背上從來都沒少過酒葫蘆,作勢便要遞給呂定秀,瞧瞧並沒有伸手的呂定秀,呂定秀就有點臉上掛不住了,在京城的時候,那呂大統領也算是酒中豪傑,玉壺春,紫燕青,麒麟台一壺一壺的往下灌,可自從來到北境寒地,才知道自己在長安所謂的豪飲那簡直是小孩過家家,辛辣如刀的雁門燒,一大口下來,就把呂大將軍差點給嗆死,後來又試了幾次,還是難以入口,瞧着李驚瀾輕鬆愜意的樣子,堅貞不屈的呂大將軍居然認慫了,恨恨的扭過頭。
李驚瀾看看他的後腦勺,又瞧瞧手中的酒葫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貨原來這個上面栽了大跟頭,不由心中暗笑。
辛辣的酒液馬上就化成了火熱的洪流傳遍全身,在初冬的寒風中,也不覺得有些許冷意。
「李驚瀾,我覺得你這次講的道理真心不錯,這半年讀書有成?這算不算惡人自有善人磨?」
「善人?從小在慶城長大的我真心算不上,只不過是造孽的事從來沒幹過,囂張跋扈,人過欺負人少,抽冷子,下絆子使陰手的事,在慶城真沒少做,所以,好人,真做不好。」李驚瀾自嘲道。
「京城的事,我聽說了,幹得漂亮!風流不下流,夠爺們兒!」
「打住,我怎麼就聽不出好賴話了?什麼叫風流不下流?更何況我風流在哪裏了?」李驚瀾莫名其妙。
「唉,你小子是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人家燕國小公主為你芳心暗許,都住到書院了,耳鬢廝磨雙宿雙飛,小郡主為你不惜名節,為你身陷險境,新歡舊愛左擁右抱,這還不算風流?就這兩位的身份,呵呵,就算不是天下第一風流也差不離了,據說還有一名極品婢女,給你暖被窩,你小子別背着牛頭就不認賬了?始亂終棄?」談起這事兒,呂定秀嘴皮子麻溜,而且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被拋棄的是他自己一樣。
李驚瀾這邊哭笑不得,我去,原來市井上是這麼傳的。到也懶得跟他解釋,這貨蹬鼻子上臉的性格,給他解釋起來,說到隔天也說不明白。「哦,原來是這樣啊!」
「給哥說說唄!聽說那燕國的小公主可是沉魚落葉羞花閉月,你小子何德何能?」呂定秀擠眉弄眼的說道。
「這個啊!第一是相貌,第二是人品,可惜啊!你一樣都不佔。」
「我怎麼覺得你這張臉特別欠抽呢?就不能好好說話?」呂定秀被這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囂張氣焰,氣的都有些牙疼。
「瞎說的你也信?你瞧着我這一腦門子官司,哪有心思想這個。甭說這個了,你呢?我也是在半道上才知道你來了慶城,被貶謫了還是有其他的意思?」李驚瀾趕緊跳開話題。
「你小子,咋的,非逼我喝酒啊!」呂定秀倒是不接他這個茬。
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李驚瀾自然不好多問。
互相調侃了半天之後,呂定秀和李驚瀾兩人才大致把慶城的情況,消息,紛亂關係做了一個交換,兩個年輕人都非一般的格局,重新整理局勢,簡單的劃清界線之後,反覆推演了可能發生的變故,直到夕陽快要落山,才打馬回城。
慶城之外百里,有瘦驢輕敲塞上風月,沿着大草原南北縱深慢悠悠的晃蕩着北行而去,
第三十七章 北境烏雲草原雷震